祝馨宸见状,难掩惊诧,内心大受触动。以一峰之主之位向宗主发出紧急通讯,那可是事关宗门大事的情况下才能使用的特权。万一事后证据不足,他未能洗脱罪责,那徽苜子长老这一峰之主,可是难辞其咎,要受到责罚。他这么一个微不足道进入主宗不久的弟子,徽苜子长老竟然如此厚待,祝馨宸感觉心头既温暖又沉重。
徽苜子御使飞行器在前,没有回头却好似感知到他的心思,眼角一弯,浅笑道:“想必你不知,早些年前,我与你师父皆是这主宗内门首席团的弟子。只不过他后来径自返回下仙界,接掌了元御宗宗主之位。自此后,我们便渐渐断了联系。是以,除了日升那小子,你们几个小弟子都不知此事。”
日升?——祝馨宸愣了一会儿,而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师兄绝情子的字。绝情子本名雾昇,取字日升,法号绝情子。就如绝情子喜欢以他的字来称呼他为绵绵、免师弟一般,徽苜子也是直呼绝情子的字——日升。
原来徽苜子和他们竟还有这等因缘,难怪绝情师兄对他颇为信任。
祝馨宸放下心来的同时,也很感激徽苜子长老至今还能记得他与师父之间的师兄弟情谊而对自己伸手相助。否则,面临来自大乘期的玉震子长老的威胁时,只有化神期的自己要想渡过此劫必定困难重重。徽苜子和玉震子修为地为均相当,有他保驾护航,祝馨宸能减免许多麻烦。
说话间,宗主大殿尽在眼前。徽苜子按下云头,收起飞行灵器,携着祝馨宸踏空来到大殿前。
殿前弟子早已得到消息,当即引他们入内。
宗主殿议事大厅约有四五层楼高,其内雕栏画壁,透着一种波澜壮阔的山川之美,令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敢打扰这副瑰丽的画卷。
殿内左右各矗立着几根粗壮的顶梁柱,柱前方分设诸多座位。此时,除了殿首高座的一名容貌虚幻难以辨认出真容、仅凭一身骇然气势震慑全场的修士之外,下方座位上次第坐着闻讯赶来的各峰长老以及统管各项事务的长老们。
徽苜子和祝馨宸一进入其中,立即引来各方打探。徽苜子对此习以为常,他自己坐在上面时也会如此。倒是祝馨宸,不过化神初期巅峰的修为,竟能顶住众多大乘期、渡劫期修士的威压,心性可见一斑。最上方的宗主见状,隐隐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拜见宗主!”
“弟子长流,拜见宗主、拜见诸位长老!”
上方传来淡淡的声音:“起来吧。听闻你找到了证据证明自己与十寒绝地之事无关?”
“正是!”祝馨宸忙将留影石转交给徽苜子,由他代为传送到宗主手中。
宗主略微一查看,当即冷哼一声,将留影石投掷到大厅上空,激发留影石放出画面。
随着里面的内容投放出来,各方长老脸色皆变得微妙起来。有脾气直率的当即怒斥道:“那犯事者可是玉震子的亲传弟子?既然仙剑碎片交托到他手中,他该不会早知此事,却故意栽赃?”
正说着,玉震子匆忙赶来。他是最晚收到消息的,还有几位长老比他先一步得到宗主召集,却还未赶到,可见他有多心急。
才进入议事大殿,便看到上空飘着一枚留影石。闪动的画面反衬出玉震子蓦然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
“玉震子,关于你座下弟子澈轩子为了夺取宝物而蓄意杀害十数名同门之事,你可知情?”
宗主的问话落在玉震子心头,令他心里一颤。但是想到此事并非他亲自动手,最坏的情况,不过是他被责罚关禁闭罢了。他背后有尊上撑腰,到时候请尊上找机会将他捞出去,他又有何惧?
玉震子顿时定下心来,半真半假地坦承:“没错,澈轩发现了仙剑碎片,只可惜被那十几名弟子捷足先登了。他便想办法困住他们,然后取了碎片。澈轩是个好孩子,自知以他的实力无法参透仙剑碎片,便将之交予我这个师尊,我这才知他所作所为。至于他之后对那些弟子做了何事,我并不知情,不然我定会亲自出马阻止他。”
想不到他竟摆出了这等托词,徽苜子难掩气愤指责道:“那你又为何要将此事嫁祸长流?”
玉震子恶狠狠地盯着祝馨宸,“因为我怀疑他和杀害我那可怜的小徒儿龙鼎天的凶手有关!”
“龙鼎天?”“龙鼎天是谁?”旁听的长老们面面相觑,竟是无一人知晓龙鼎天的存在!
宗主周身气势一放,顿时压在玉震子身上,差点没让他站稳,“玉震子,私下收徒违反宗法律令,你可知罪?”
“此事我确实有错,不该违背宗法,该受的责罚我领了。”玉震子自然不能坦白,他之所以收下龙鼎天,不过是为了拉拢闲馆的大馆主璄容子。什么为了龙鼎天报仇所以陷害祝馨宸这种话,也不过是假的,用又一个谎言来掩盖前一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