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前招呼,“上壶茶,马留在你这里,我们晚些下来拿”。
坞山有大道和小路,大道可行马和马车,小路需行人自行登山,无法通行马车和马,故而也有很多赏景人将马车和马等工具留在山脚的驿站,登山赏景下来后,再来驿站取回。
“好嘞,客官您里面请”,小二将马匹交给另一个杂役,引着二人入坐,沏茶上来后,萧启瑞先给林清央倒了一杯。
“清央,我们一会儿爬山赏景,到不了山顶也无妨”。
他自私的想感受与所爱之人一起漫步林中的惬意,母后曾经说过,人生若能与所爱之人,一起去欣赏漠北的落日、漫步秋日的枫林、手抚春日的小溪、脚踩夏日的清泉那便是天大的幸事了,那时候他看不懂母后眼中的遗憾与落寞,只是觉得那时候的母后似乎很悲伤,如今想来,母后那刻所想之人,必然不是父皇,往日她看向父皇的眼中,并无一丝爱意。
林清央对于萧启瑞的任何提议,自然都不会反对,二人喝完茶,拿好小二给的领马凭证,便一同往山上走。
除了南边的大道外,坞山东西南北均有至少两条上下山的小路,故而虽然坞山赏景的人很多,但是上山的道路却并不拥挤,有人上山,有人下山。
萧启瑞和林清央天人之姿,路上总是惹得路人相看,萧启瑞注意到那些眼光,尤其是那些看向林清央的眼光,或惊艳或淫邪,他眼色更加冷了,他转向林清央,将他的披风帽子盖上,本来披风就大很多,带上帽子,加上白狐裘毛,林清央的整张脸几乎都被遮住了,林清央甚至有些看不清路。
“子初,怎么了?”看着他清冷的目光,似是有什么事情正烦恼着他。
“清央,我只是......只是不喜旁人那般看你”,萧启瑞有些难以启齿,却还是如实回答,虽怕这么直白的答复唐突了他,但更不想骗他。
林清央并没有如他料想般不喜,而是对着他笑着,眼睛如同一弯新月,灵动可爱又温柔如水。
他将手伸向萧启瑞,“那子初,你牵着我可好”。
萧启瑞看着他明艳的眼睛,胸腔瞬间被无以名状的情绪所填满,他牵起林清央的白皙光滑的小手,如牵着他的绝世珍宝般向山上漫步。
第17章 表明心意
二人牵着手,慢慢在林间小路行走,阳光透过枫林,更衬得枫叶红似火。
行至半山腰,多是行人往下走,往山上走的人便少了许多。
自萧启瑞给林清央戴上帽子之后,打量的人就少了很多,即使有些人想窥探,也被萧启瑞清冷的眼神吓到了。
林间空气很清新,有清澈的溪流穿梭其中,地上已经有部分落叶,如此美景,与所爱之人一起,林清央感觉老天真真是厚待于他,让他有机会重来一世,他所求不多,只求与身旁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父兄安稳一生便足以。
萧启瑞这些年背负的太多,仿若一根绷紧的弦,如今置身于这山林间,牵着心爱之人的手,得到了片刻的松弛,心中想着,“这个人,这么多年,终于被他握在手中了,年幼的他未能护住母后,如今即使处境再艰难,他都会保护身旁这个小人儿此生无虞”。
大暄朝,并不禁男风,甚至是盛行,偏好男风的达官贵人家后院有几个男妾也是平常之事,男倌馆与青楼一样受到附庸风雅之人的喜好,是以,即使两个男人牵手漫步,行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行至山腰凉亭,萧启瑞带着林清央坐下,他从腰间取出水壶,打开递给林清央,林清央拿起便仰头喝了一口,他喝完后还给萧启瑞,萧启瑞扣上又挂回了腰间。
此时已经快近黄昏,都是往下走的人,没有人再往山上走了,毕竟若此时再山上,登上山顶估计就落日了,下山回程天黑,山间无灯火,行路自是十分不便。
歇息一会儿,二人便又向着山上而去,与萧启瑞一起,林清央从不担心如何回程,他相信,这个人已然是有了安排,即使真的被夜色困于这山林间,有此人在身边,便也无所畏惧。
他们此行取西边小路上的山,接近山顶的下半段路,道路平坦,路边有一大石,站在大石上向下望去,能俯瞰京城的一方街景,大石下边便是陡峭的山壁。
若是携家眷同游的人,常常不会走这条路,他们行至此处时,正值日落西山,萧启瑞拉着林清央站上山石,如今这半山巅,只余他们二人,牵着手欣赏着落日美景,落日余晖撒在二人身上,他们仿若与这落日余晖、与这山间红叶融为一体,静谧而美丽。
行至山顶时,天色已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