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泰有些为难了,“王爷吩咐是要给您做的,尤其是白狐裘,千金难得,是宫中都没有的,这......”。
丘嬷嬷想了下,“林公子,可否容许奴婢自己做主,自行处理白狐裘呢?”。
“那就有劳嬷嬷了,只是万不可给我做,就给王爷做吧”。
“奴婢遵命”。
晚膳前,萧启瑞才回来,章泰给他回禀了裁衣的事儿,他吩咐章泰通知丘嬷嬷,就给林清央做即可,他的一应衣服都是府里的绣娘做的,他对这方面没有什么要求,在军中的时候,粗布衣服都穿过,若不是林清央,他也不会去劳烦丘嬷嬷。
“好的,明日属下命人去通知丘嬷嬷”。
第10章 月氏
萧启瑞回府,章泰便吩咐侍女布膳,膳食摆好后,一干人等退了出去,独留萧启瑞和林清央用膳。
自他母后故去,这些年,他从未享受过像这般温馨的时刻.
在军中,他与将士们同食,回到京城,一日三餐,便也只有他一人,他不喜丫鬟们伺候着,章泰在外人眼中,只是这王府的管家,在王府内,也不会越矩与他同桌,不管是皇宫还是这座王府,之前于他而言,不过都是冷冰冰宫殿而已。
这两天,因着林清央,他久违的感受到了家的温度,他在外会时常想起,林清央在做什么?会不会觉得烦闷?自己会不会太过情切,冒犯到了他,惹他不快?他就如同一个在冰雪中独自行走很久,早已冻僵的人,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很烫的大暖炉,他抱在怀中,一点点融化他身上的冰冷,温暖着他的五脏六腑,但又让他有种不真实感,白日见不到时,总是惶惶不安。
直到回府,看到那个人,才像松了口气般心静下来。
萧启瑞先给林清央盛了一碗汤,才开始拿起碗吃饭,林清央先喝了口汤,王府的厨子做得很好,这道松茸鸡汤鲜而不腻。
他拿起筷子,给萧启瑞夹了一筷子红烧鹿蹄筋。明明这世两人才相识两天,但却比寻常多年的夫妻更加相合。
林清央因前世种种,看向萧启瑞的眼中,总有无尽的柔情,或许前世,自己早已爱上了他却不自知,不然怎会,萧启天登基后,想要宠幸他,他却拒绝了,甚至不惜用木簪刺伤了帝王。
后他被萧启天囚禁在冷宫中,父兄被迫威胁出征,他日日担忧他的父兄,但又何尝没有担忧过在监牢中的萧启瑞呢,父兄战死,他伤心欲绝,对萧启天恨之入骨,更恨自己识人不清,如一个木偶般在冷宫中苟活,那时候未自我了断,深想来,唯一放不下的,只有那个监牢中的夫君了。
后来知晓萧启瑞为了他已自戕,那一刻便是连苟活都不愿了。
前世从颜若口中知晓,自己和他幼时便有渊源,可惜自己这两天不管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便也释然了,之前种种都不重要,这一世,他只想一直陪着萧启瑞,守护好自己的父兄,萧启天、张端、赵熙颜这些人,他们会一个个除去,不管是萧启瑞的杀母之仇还是前世杀父杀兄杀夫之恨,他都要向他们讨回来。
膳后,章泰将林清央的药送过来,林清央服完后,萧启瑞命章泰去书房,今日的事情还需与他相商,原本涉及军中之事,作为晋城军的上将军,章泰应该随他一起去的,但是他放心不下林清央,留他在府中照看。
“子初,今日军中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吗?可否让我随你们一起去书房呢?”,林清央拒绝了萧启瑞送他回卧房的安排,他想和萧启瑞待在一起,而不是如前世一般,萧启瑞把他保护在身后。
虽然在父亲眼中,自己是不学无术的幼子,但风阳大师的关门弟子,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他四岁便被师傅选中,随他学习,师傅授课,从来没有章法,不管是风土人情、排兵布阵、君子六艺还是天象水文,想到什么就教什么,一身本事都传给了他,钦天监那些老头儿,恐怕都不如他。
如今他不过才十五岁,已是名动京城的清月公子了,师傅生前从未教过他感情之事,可能是认为那时他还小,不怪他前世被萧启天所蒙蔽,未看破他的虚情假意。
萧启瑞当即就想拒绝了,不是说不能让林清央知晓军中之事,在他心里,林清央就是要他的命也无不可,只是书房未置碳盆,不想他待在冷冰冰的书房罢了。
这两日,不管是这膳堂还是林清央的卧房,时时都烧着银炭。在膳堂,他即使这两日热得有些微微出汗,也没有叫章泰减几个碳盆,他身体健壮火热,但林清央不同,本身因林夫人难产,生下来便身体弱不能习武,加之现在有伤在身,便更耐不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