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谢灵曜时隔几个月,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即便过去了几个月,听到这个名字,他依然会立即进入警戒状态。他的第一反应仍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近况,严敬尧现在如何了?电影进展怎么样?是不是累瘦了?有没有爱上别的人?
他没有开口,不希望这个回答从徐青鳞那里得来。
徐青鳞恶意挑衅:“不问问我他的近况吗?”
谢灵曜置若罔闻地回答:“我如果想知道,会自己去问。”
徐青鳞大笑起来:“是啊,一年也可以改变很多事,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一年前,陛下也想不到自己会过得如此落魄吧?”
徐青鳞半蹲下来,隔着火盆,他脸上的表情被映得歪歪扭扭,笑容也变得高深莫测。
谢灵曜也仔细地凝视着那张脸,许久没见到熟悉的人,哪怕来人是徐青鳞,都让他倍感亲切。徐青鳞胖了一些,他又恢复了先前的着装,不出所料,他这一辈子挚爱的就是紧身裤和皮靴,甚至还会往头上倒过多的发胶,顺便还在胸前挂上一串核桃,这一身标志性的穿着,在火光之中也看起来非常滑稽。
谢灵曜冷淡地开口:“阁下有何贵干?”
“陛下,我只是来看看你啊。”徐青鳞在周围踱着步,发出了意外夸张的感慨,“看起来你生活堪忧,这周围可真算得上是家徒四壁。”
谢灵曜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找你可真费了一番功夫,我在那座城市里找了你半年,一直找不见你的人影。”徐青鳞踢着地面,拖沓地走动着,“我时时刻刻都担心你会忽然回来,没想到,你还真的一去不回,陛下果然是做事坚决果断的人,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是如此。”
谢灵曜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凉薄的笑意:“怎么,找不到我,你看起来好像很失望。”
“不,我很满意。”徐青鳞令人厌恶的脚步声终于停歇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折叠的银色匕首,放在火盆上正反烤了几下,时而上窜的火苗是如此热烈蓬勃,衬得其中一点银光也闪闪发光。
谢灵曜看到刀尖对准了自己,然后听见徐青鳞缓慢地吐出后半句:“只有你不回去,我才有机会杀掉你。”
谢灵曜没接话,他抬眼就这样看着徐青鳞。
“如果我在国外,或是你一离开的时候就杀掉你,警察一查航班,马上就会发现我之前和你见过面,会立马怀疑到我的头上。”徐青鳞说话时,汹涌的白雾上窜,让他的面孔笼罩在一片缥缈的烟雾中,“而且那个时候,严敬尧一定在到处找你,那样我就太危险了。”
“但是现在,你独自一人,在荒郊野岭住着,断绝了和旁人的关系。假如我在这里杀掉你,或许你的尸体一辈子都不会被人发现。哪怕被人发现了,你这种四处都是土瓦墙的破房子里,也不会留下我来过的痕迹。”
徐青鳞的脸上开始浮现出可怕的癫狂。
“穷山恶水出刁民,以陛下的脾气,很容易跟这周围的村民起争执吧?说不定就是哪个路过的劫匪与你有怨,把你杀了呢?怪不到我的头上。”
谢灵曜静静地瞥了徐青鳞一眼,眼前的火盆越烧越旺,火星在眼前不断跳跃。
他平静地开口:“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我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跟我作对?”
【作者有话说】
徐师傅搞错了一件事:区区人类是不可能战胜农村的野生比师傅的(苦涩)
第154章 演员与镜头
“为什么?因为你让我恐惧。如果不杀了你,说不定哪天你就会暗算我,你这个人太可怕了。”徐青鳞上前一步,他紧紧握着那把刀,眼神癫狂,而手也随之颤抖起来,“陛下,我相信缘分,我跟你一定是有什么缘分,才让我跟你一定要决个胜负。况且,你让我遭了一次牢狱之灾,难道不该为此付出代价吗?”
时隔许久,徐青鳞说话还是这么一惊一乍。谢灵曜有时会很想笑,徐青鳞像个体验派的话剧演员,他最适合去舞台上表演疯子。
“你来国外找我那时候开始,等的就是这一天吧。”谢灵曜自顾自烤着火,他淡淡地笑着,“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
“不错,你以为我逼你离开就算完了吗?”徐青鳞说话时面目狰狞,“怎么可能!不过这一次,恐怕陛下要栽在我手里了。”
谢灵曜沉默了许久,他不以为然,讥讽地笑了笑:“徐青鳞,你要进监狱是我害的吗?是你先放火的,你本来就心术不正。”
“心术不正?”徐青鳞苦笑了一下,“陛下,你跟我谈论心术正不正,没有什么说服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