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大夫看诊之后却连药都懒得开,不过是昨儿累了一点罢了,歇息ʟᴇxɪ几日便好,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儿,也就这些身娇肉贵的老爷们如此体弱,寻常的农家汉子哪有他们这么不禁使唤?
傅朝瑜得知之后,亲自去看望了一番,来时他还不忘假惺惺地道:“早说让诸位大人不必勉强,您几位怎么就不听呢?”
说罢悠悠一叹,略显可惜。
张翰林抬头,见傅朝瑜屁事儿没有,他身后跟着一个昨儿一块下地的通判,那通判也面无异色,张翰林攥着拳头极为不服:“你们怎么没事儿?”
傅朝瑜微笑:“大抵是年轻吧。”
张翰林心梗了一下,想要反驳,却找不出可以反驳的点。
他们与傅朝瑜,确实差了不少年岁。
马骞也没说真话。他们不像这些京城来的官员整日只要坐班就行,傅朝瑜没来之前,马骞便时常带着衙门的人下地干活,傅朝瑜来了之后,他们干的活有增无减。除去干活还是干活,身子骨自然比这些不沾农活的官员们要强许多。其实马骞何尝看不出来这些京官的傲慢呢?只是来者是客,加上兴许日后还要跟他们打交道,马骞这才一直忍着,可这不代表他就毫无芥蒂了,如今看到这些人吃瘪,马骞心里也高兴。
如此傲慢,活该他们受罪。
傅朝瑜问完了之后确认无事也就只叮嘱他们好生休息,又说过些日子官府的土豆就该要收获了,随即热情地表示,若是他们感兴趣的话也可以过来试试看。
诸位官员沉默以对。
略缓了两天,等到身子骨稍微好点了之后,一群人立马跟傅朝瑜请辞。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来时乌央央一大群人,临走之际也少了许多,随行的士兵去了突厥那边,史官们还得留下抄写竹简,只有张翰林他们带着人离开了。
实在熬不住了,带过来的钱已经花得精光,如今连身子都不如以往了。若是再不回去,没准傅朝瑜真得让他们去挖土豆。谁能有这个精力?谁还能有这身子骨?真到了那时候,他们肯定也没脸说自己力有不逮这等话,最后还不得捏着鼻子认栽?
可是经历了这么一遭之后,再向让他们认栽可是不能了。与其来日受罪,不如趁早脱离苦海,这凉州他们是一日也待不下去了。
周景文跟周景成一句话也没说,张翰林等人想要待他一块回去时,两个小家伙眼睛一转,说要再缓缓,他们俩等过段时间跟着史官们一块回京。
这也罢了,几位大臣们心安理得地将两位小皇子丢在了凉州,紧赶慢赶地往回返。
周景成将他们送走之后,仍有些警惕。回了衙门后,周景成偷偷去找了此次随他们一块出宫的侍卫长,上回他父皇送信,便是这个侍卫长转交的。他还挺会狐假虎威,板着小脸不容置疑道:“往后父皇送过来的信,务必私下转交给我,不许叫人知道,听明白了没?”
侍卫长也不知皇上究竟写了什么,反正确定是写给两位皇子无疑了,所以得了吩咐也就没质疑。
周景成再三交代,见这侍卫并无什么花花肠子,也不敢阳奉阴违之后,才放开了心思随着傅舅舅他们一块儿去挖土豆了。
挖土豆可比摘棉花好玩多了,几个孩子拿着小铲子就钻进了土豆地里不肯出来了。
傅朝瑜放任他们干农活,土豆不似棉花,他们有数不尽的棉花种子,可土豆却只不过几袋而已,衙门几个人一齐出动,半上午便全都挖完了,又轻松,又有趣儿。
唉……傅朝瑜感慨,这么轻松的活儿怎么就把杨翰林等人给吓怕了呢?好在他们是花光了钱离开的,否则岂不可惜了?
尚在途中的京官们仍在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好不容易回到京城之后,众人才彻底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凉州虽好,实在费钱,且那边又有一个恶霸一样的傅朝瑜,对上傅朝瑜他们便没赢过。
因为在凉州吃了闷亏,他们便决定先抹黑一下傅朝瑜跟凉州,于是等众人过来询问他们凉州如何时,在凉州饱受苦楚的众人立马开始大吐苦水。
凉州偏远,一来一回要花费不少时日,往返辛苦实在不值。
凉州穷苦,下榻的旅店客栈不及京城十个之一二,寒酸要命。
凉州无趣,不论是吃的喝得还是赏玩之处都平平无奇,毫无新意。
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们别提多后悔走这一遭了。
若一个人如此说来,只怕是蓄意陷害,可如今一群人都抹黑凉州,焉知不是凉州名不副实。先前傅朝瑜弄出来的动静,多半也是诓骗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