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蒙烁的手，强忍下了呕吐的欲望。
因为灵如梦的配合，蒙烁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温柔，他从一旁拿来刚刚给灵如梦擦脸的毛巾给她擦去了脸上的食物残渣。
清理了残渣后蒙烁再次端起盘子给灵如梦喂食，但这次的速度显而易见地慢了一些，给了灵如梦足够的吞咽时间。
但这个东西真的难吃到没边，简直不是人能吃的东西，还有一股药味与酒精味。
但吃下之后灵如梦明显感觉到了身体的疲倦与翅膀传来的酸痛减轻了许多。
如果她没猜错，这估计是给她快速恢复身体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就是了。
这别扭的喂食持续了十多分钟终于结束了。
这期间灵如梦好几次都快要反胃吐出来，但最终她都还是忍住了，现在的她最需要就是恢复身体。
蒙烁大概是格外满意现在的灵如梦，他就像给做好了主人安排的事的小狗奖励一般拍了拍她的头，又给她丢了一颗糖。
灵如梦看似不经意地撇开了糖，她与蒙烁对视，缓缓开口，“他们在哪？”
原本有所缓解的气氛瞬间回到了一开始的紧绷，蒙烁的表情也变回了一贯的冰冷与讥讽。
还没等他开口，灵如梦就接了下一句。
“求你，不要伤害他们，我什么都会做，只要你放他们回去……我会配合你……求你……”
灵如梦的表情实在是真诚，她语气中的乞求与眼中流露的悲伤让人找不到一丝虚假的痕迹。
蒙烁试图从她的表情上找到漏洞，但或许是灵如梦的表情实在太过让人怜悯，加上她一直以来的性格与做法，蒙烁从怀疑到将信将疑。
蒙烁居高临下的蔑视她，冷笑道：“你又想耍什么小伎俩呢，这次是打算欺骗我的信任还是等我放松警惕好让你跟你那一群小伙伴重逢？”
蒙烁的话已经说到彻底了，这时候无论灵如梦反驳什么都无济于事，甚至有可能激怒他。
但他们有个相同点。
同样是从那种虚假肮脏的地方出来的人，演技是他们最为擅长的东西。
以什么姿态最能欺骗人心博取他人的同情或者是满足对方扭曲的心理，他们再熟悉不过。
现在的蒙烁已经全然不把自己当成曾经那个卑微到尘底里的家伙了，自然也多了傲慢。
灵如梦在他的注视下落下两行泪水，她想抬起手挡住自己的狼狈，却因为锁链的限制只能将头埋得越来越低。
泪水砸在铁床上的声音响彻他们之间。
灵如梦几乎是哀求地开口：“……别伤害他们，我会配合你的，给他们一条活路吧………”
灵如梦的卑微极大程度上的填补了蒙烁这空虚已久的满足感。
即使他不承认。
但在他狂傲的表面下的极度自卑仍然是漏洞百出。
从未被人当成一个正常人看待过的蒙烁思想早已经扭曲，他渴望将所有人踩在脚下，将曾经看不起他的所有人包括管理局都粉碎。
却不知他在别人的眼中除了狂妄一无是处。
灵如梦深知他要看的就是他人被戳穿或者崩溃的难堪。
他想看。
她就做给他看。
眼泪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但确实是一个奇妙的东西，能让人满足，让人开心，怜悯，憎恨。
而现在的蒙烁也明显是感受到了愉悦。
蒙烁轻轻捧起她的脸，声音蛊惑道：“只要你安分守己，配合我的计划，我不会亏待你，和你那些小伙伴们。”
“嗯………”
灵如梦动作有些僵硬地扭开了头不愿意再去与他沟通，一是因为她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又虚伪又恶心。
但更重要的是，在蒙烁的声音逐渐压低时她莫名感觉自己的头脑开始发昏，思考能力又开始变得迟钝。
这混蛋玩意的声音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天籁，可他为什么就是这么爱摆弄他那装模作样的气泡音？
而且每当到他贴近自己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在她耳边说话时她的思考能力和情绪总是会被他带动。
只有一种可能………
他的声音的确是有某种力量…………
蛊惑人心或是控制。
这个可能性并不全无。
灵如梦为了保持清醒再次与蒙烁保持了距离，她用翅膀，或者该说是翅膀感受到了她的想法将她包裹了起来。
蒙烁并没有多想。
在他看来灵如梦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要是她太过反常的接近自己，那才是不正常的。
只是。
蒙烁眯起眼睛凝视着蜷缩在角落的灵如梦。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小妮子真的会突然之间臣服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