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澄每年假期都会回来住,在老家如鱼得水,饭点会帮着奶奶打下手,其他时候都是往爷爷医馆里钻。
爷爷是临城有名的老中医,医治过不少人,医馆里挂满了别人送的锦旗,小时候夏澄最佩服的就是爷爷,在她眼中爷爷那双手最厉害,一摸脉搏,就能将病症辩得清清楚楚。
夏澄喜欢跟着爷爷给人看诊,爷爷忙时,她会帮忙给人抓药,爷爷不忙时,她会让爷爷给她讲病例。
她七八岁时,就跟着爷爷学了把脉,刚开始什么都摸不出来,就图个乐呵,倒是将药材认全了。
医学有很多疑难杂症,呈现在脉搏上各不相同。夏澄觉得很神奇,喜欢听爷爷给她讲,她每年满打满算,也就在老家待两个多月,还要复习功课,能学到的实在有限,夏澄恨不得立马考上中医大学。
小年这天,医馆没什么人,夏澄正给爷爷把脉时,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伯走了进来,瞧见这一幕,他乐了,“哎,小澄澄来了呀,不简单,现在都能给你爷爷把脉了。”
夏澄揉了揉鼻尖,笑容腼腆,“刘爷爷好。”
“好好好,你也好。”
刘老爷子也在平原大街,离爷爷奶奶家不算太远,有个头疼脑热的,他都是来医馆看,平日医馆不忙时,他还喜欢来找老爷子下棋。
他咳嗽了一声,在板凳上坐了下来,笑眯眯地说:“来,今天先让小澄澄给我把下脉,看看你水平如何,像不像你爷爷吹得那么牛,他可是将你看成了他的关门弟子,还说几个学生里就你和小杨天生适合吃这碗饭。”
夏澄眼睛晶亮,爷爷可从来没当面夸过她。
他这些年陆续带过五个学生,小杨哥哥是学的最久的一个,他十七那年就开始跟着爷爷,足足学了九年。
夏澄经常听爷爷夸他,还说不怕人勤奋,就怕勤奋的有天赋。他前年才离开医馆,如今也开了家医馆,人在北城,听说生意还挺好。
夏老爷子咳了一声,板着脸回,“我夸她?你怕是记错了吧,小孩子家家的,有何可夸的。”
刘老爷子乐得不行,让夏澄给他把了把脉。
夏澄刚将手指轻轻按在寸口,一触碰到皮肤表面,就感受到了脉搏的跳动。
脉来绷急,状如牵绳转索。
很典型的脉象。
夏澄又看了眼他的舌苔,问了几句,“是不是怕冷?流清鼻涕?刚刚听见您咳嗽了,咳白痰是吗?”
“对对对。”
夏澄拿出了体温计,说:“估计有些发烧,应该是风寒感冒,刘爷爷您先量量体温。”
刘爷爷竖起了拇指,“不错,来之前我量了,三十八度,要是不发烧,我自己随便吃个感冒药就妥了,一发烧才有些急,怕搞不清风寒风热,万一吃错药,干脆来瞧瞧,竟还真让你把了出来。”
夏老爷子啧一声,“快别夸她了,风寒风热感冒是最简单的,她要是把不出来,这两年白学了,不说小杨,小陈他们没学多久也能把出来。”
刘老爷子乐了,“你这老东西,怎么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夏老爷子瞪他一眼。
“好好好,我闭嘴,小澄澄也不是会骄傲的人,你倒也不必这样。”
“你懂什么。”
夏澄忍俊不禁,忙碌的日子过得格外快,直到夏铭易从学校回来,夏澄才发现,已经腊月二十八了,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
除夕夜这晚,班委群里纷纷有人发除夕快乐的祝福,夏澄也回了一句除夕快乐,这边刚回完,裴泽就给她发来了消息:【小橙子,我初六生日,能过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吗?】
夏澄一般都是初八左右随爸爸回北城。
她有些迟疑,犹豫着回了一句:【我现在在老家,不确定初六能不能赶回去,我尽量吧。】
裴泽又发来一条:【这次生日宴是我姑特意为我和阿钊举办的,就在银鼎,你如果能赶来,晚上六点直接来银鼎就行。】
夏澄的目光落在了“阿钊”两字上,心跳徒然快了一分,对裴钊的思念也犹如潮水一般,迅速将她淹没。
他们俩生月早,距离他们生日仅剩六天。
夏澄磨磨蹭蹭回了一句:【我得先问一下我爸爸,如果能回去,我肯定去。】
裴泽开了个玩笑:【没事,来不了也没关系,礼物能到就行。】
夏澄笑了:【人不到,也没得礼物,祈祷我能去吧。】
裴泽:【好,祈祷。】
夏澄不由莞尔,一颗心全飞到了他们的生日上,她没想到裴泽会举办生日宴会,更没想到自己会被邀请,一想到能够假公济私为裴钊准备生日礼物,她就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