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并不正式的亚种圣杯反而给予了远超圣杯战争的自由度。
不是御主对从者,而是难得的、来自从者对御主的助力。
扔掉彻底打空的木仓械,远山冬枳背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为自己挣得难得的喘息。
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黏在后背上湿乎乎一片。
他应该有计划,或者立刻想出来什么有用的法子。
可是剧烈运动造成的大脑缺氧让大脑无法正常思考。
膝盖隐隐发痛,手腕也开始不灵活了。明明还没坚持多久,如果没有变下……远山冬枳立刻停止自己心底的碎碎念。
因为想这些没有任何帮助。
成片的树木被在皮斯曼无差别的攻击下拦腰斩断,原本还能维持自诩古老家族继承人的男人此时更像是兴奋又疯狂的野兽。
魔术师,非人,他们甚至认为人类近代以来科技的进步加速了魔术的衰落……不惜抹杀吞吃同类,偏执的追求代代无法抵达的根源。
魔力贯穿树干,四散还带着木质响起的碎屑擦过远山冬枳侧脸,留下明显的一道红痕,渗出血迹。
再次暴露出来,远山冬枳被迫继续转移位置向更深处。
短短一两天,蝙蝠侠已经给他在身后的一大片密林里预留了几个暂时的补给站。
说到底,布鲁斯做的已经够好了,所以,布鲁斯千万不要过来。
吸气平复呼吸,远山冬枳垂下眼睛重新组装好武器。
木仓械对付魔术师,果然还是太吃力了些。
并没有充盈的魔力去浪费,菲洛兹握着自己的魔术道具冷冷站在边缘看着皮斯曼拎着英雄王随手从自家宝库里丢出来的一件宝具发疯。
像个被过于溺爱的孩子拿不到玩具。
这样对此,耐心且冷静的她比起皮斯曼更像一个合格的猎人。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先于皮斯曼一步,凝聚魔力击中终于露出破绽的远山冬枳。
亮蓝色的魔术光束穿透了远山冬枳的腹部。
躺在乱七八糟的草地上,远山冬枳努力从模糊的视线里看见已经出现点点星光的夜空。
货真价实的从天亮打到天黑。
自己应该在努力一点。
远山冬枳心想。不知道当初作为少年兵,自己亲手杀死的那些人,在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是不是也会有与自己相同的这个想法。
眨眨干涩的眼睛,远山冬枳倒是没有对多少对死的恐惧。嗯……也许是因为在这条在线晃悠太多次。
又或者是,远山冬枳心里清楚,从开始射出第一颗子弹掠夺生命的他,终有一天会被另一颗子弹打穿眉心。
他死了,那帮封建的老头子,应该不会去为难布鲁斯他们,莉莉安也有靠谱的人照顾。
家人……还真不错……
踩在草地上的脚步声愈来愈重,向着他的方向。
体内血液流逝的速度让远山冬枳视线开始模糊,视线里是晃动的光斑和人脸形状的黑影。
他对这种失血的状态很熟悉,甚至能算出来自己还有多久会完全丧失行动能力,来最大限度骗过当时远山望。
“喂。打个商量呗。”远山冬枳强撑着,艰难出的提出申请,“能利索点动手吗,让我少受点罪。”
回答他的,是胸腔被冰凉刀刃划开的痛楚。
胸腔传来的痛楚让他恨不得蜷曲起身体,却只能做到像被捞出水丢在地上的虾子,仰躺在地上滑稽的抽搐。
今天的月亮,像小船一样耶……
“菲洛兹,如果活着把心脏剖出来,是不是能更好保持圣杯的力量?”
挽起袖口,皮斯曼蹲在地上,手中划拉的动作不听,用自己丰厚的家学进行研究,语气更像是在西餐厅讨论牛排几分熟比较好下口。
菲洛兹没有搭话,任由对方进行解剖。
尖锐的疼痛还在持续传来,远山冬枳能感受自己肌肉被划断是韧性十足的断裂声和肋骨被磨碎的声音。
烦死了,还不如死在远坂凛手上。这么想着,顺在身侧的右手微弱的动动,指尖摸向后背和大地接触的地方。
“试一试,总……”“噗呲。”
是利器穿透肉体的声音。
洋洋自得的声音停止了,皮斯曼诧异的低下头,视线边缘是一只孩童的手。再低头,是自己被一支强化树枝穿透的胸膛,汹涌的红色液体从树枝边缘洇然开来,疼痛还没有传递到大脑的中枢神经。
“这不……可能。”
哆哆嗦嗦捂着自己的伤处,一屁股瘫坐在草地上,皮斯曼完全被即将到来属于死亡的恐惧笼罩:
“archer我命令你,马上过来救我!”
相比之下,菲洛兹只是淡定的站在不远处,看着皮斯曼的“表演”。从她的角度,能看清远山冬枳的小动作,不过她可以装作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