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几日下来,他早已没有当初的那样坚定,一日一日的磨,他们就是想温水煮青蛙,反正他年纪还小,他们等得起。
“青哥儿,其实这事上,我更羡慕你,”陈灵远叹息道。
“为何?”
“好歹你能嫁自己喜欢的人,即便还没嫁,你喜欢的人对你也好,总有一天能修成正果,可是我便不一样了,”
要他怎么嫁给一个才见过一面的人,除了大概的相貌其他的什么都不解,谁知道日后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陈灵远更觉得烦了。
两人总算走到了河边,那里已有好几个婶子了,见青罗过去,个个神色都飞扬起来。
“哟,看看,是谁来了,”
“这不是青哥儿么,想来不日就要喊谢夫郎了,”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些婶子最是爱凑热闹,要不是平日里没得空怕是早就上谢家探究一二了,毕竟这也算是村里难得的热闹事,谁家不想跟着看看。
青罗放下盆,转头对着那些婶子道: “这事八字只有一撇的事情,谢之闵还没应允呢。”
陈灵远都来不及捂青罗的嘴,就听他倒豆子一般将刚才俩人说的话全说了。
果然,那些婶子刚听了这么一句连忙凑过来了,一人一句套着青罗的话,唾沫星子飞溅。
“这么说来,是青哥儿有意谢家小子无意?”
“不不不,依婶子看啊,那小子绝对是有意的,想当年,我家那位……。”
“得了罢你,多大年纪了,说出来也不害臊,青哥儿你在仔细说说,”
陈灵远看着事情不对,连忙把青罗拉起来,不顾那些婶子的挽留,跑到了河上游去。
“衣裳,衣裳,远哥儿,我的衣裳掉了,”青罗惊呼。
陈灵远一口气跑到那些婶子看不见的地方才停下脚步,随后叉腰对青罗道: “她们问什么你便说什么,你真是个傻哥儿,”
青罗被说一通,小声辩解: “那我不知道嘛。”
他哪里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对青罗来说,这世上没什么是秘密的,哦,除了一个,谢之闵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能对外说他是螺。
陈灵远叹口气,只觉着从未见过像青罗这样单纯的哥儿。
于是他又是一段长篇大论,同青罗讲起了礼义廉耻。
一番教导之后,青罗总算明白了一点,但也还是半知半解。
他是一只螺,一只螺有什么羞耻心,不过谢之闵说了,日后他慢慢的就会成为一个人了。
虽然此刻看着他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但是一点一点的,总会学会。
“今日耽搁了太久,还是快些洗衣裳罢,”陈灵远拉着青罗在河边蹲下。
青罗将衣裳拿出来,陈灵远刚准备开始搓衣裳,就见青罗直接将衣裳拿到水里浸泡,然后提起来,接着重复这个动作。
没一会儿,青罗便将衣裳放到了一旁,拿起另一件。
“青哥儿,你这是,洗衣裳?”陈灵远傻眼了。
青罗点头,他的衣裳都是这样洗的,等洗好拧干了水,挂上晒干就好了。
“欸,也不知道谢之闵平日都是怎么教的,还是你之前就是位千金哥儿,”也不知什么人家养出来的,不仅十指不沾阳春水,性子还纯善至极。
不过青罗也来大罗村许久了,好似同一开始还是没什么变化。
“你看,衣裳是要这样洗的,”陈灵远手把手的开始教青罗,半个时辰之后,两盆衣裳都洗干净了。
陈灵远锤了锤有些酸的腰,直起身: “好了,今日总算是完成了一件事。”
青罗倒是不累,头一次彻底将衣裳洗干净了,他还挺高兴的。
两个哥儿往回走,路上遇见了出来买豆腐的陈灵山,陈灵远才喊了声哥,就见陈灵山没什么精神的抬头,然后幽怨的看了青罗一眼,离开。
青罗转向陈灵远: “大山哥怎么了?”
陈灵远哑口,还不是听到了青哥儿同谢之闵的事,不过这话也不好同青罗说,毕竟从头到尾,都是他哥一厢情愿。
如今青罗又告诉了他他是中意谢之闵的,陈灵远更说不出口了。
“应当是馋肉了。”
于是陈灵远随口编了一个借口。
青罗点点头: “这样啊。”
两个哥儿在路口分开,青罗抱着满满一盆衣裳回家,谢之闵正好在院子里劈柴。
“你看,”青罗把盆递到谢之闵眼前。
谢之闵抬头看了一眼,没想到这回青罗将衣裳洗的如此干净: “今日不喂水了?”
“哼,”青罗往日里洗衣的时候总是洗到一半就去玩水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谢之闵都洗干净了,于是他总是只做前一半,后一半都是等着谢之闵来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