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语把那束花摆去了窗台,窗帘拉开,想着大概明早有雨后阳光。换了睡袍就钻进被窝里,侧着身看手机。
一会儿,感觉到后背漏股风,姜语回头看眼,李京肆洗过澡,穿着和她那身红色对搭的深蓝睡袍,揣台笔记本上来,靠床头,紧蹙眉头的严肃表情对向屏幕。
姜语也不搅扰他了,脑袋方才侧回去,就听见李京肆说:“什么时候的校庆晚会?”
姜语愣住缓了下这问题,也支起身子,“隔天。”
“等结束完我过来接你?”
姜语看着他,笑说:“我说用不着,你就不来了?”
李京肆也笑笑,视线在电脑里,一面说:“你总得在强行和自愿中选一个?”话尾收了就去看她,笑眼撞在一起。
夜灯下,他的脸和神情都那样不真切地,一尘不染地看进她眼里。
这氛围造得使人留恋,荒诞地就这样溺进去。致使他已经继续处理手头事务,她眼神还在他忽明忽暗的侧脸上。
李京肆再回神来,是姜语勾了他一缕湿发。
“这天气可不容易自然干,湿久了不怕头疼?”她只是这样提醒,也没说要做什么。
李京肆忽然是想到了什么,笑眼说:“你这么说我倒要记起来,我给你吹过发。”
姜语觉得好笑,“只是吹个发,有必要记到现在?”
“大概因为只给你吹过。”
姜语一下哑然,后而笑声:“想来也是,你怕只那样骗过我。李先生哪用得着向人委全,这样的关系是被服侍惯的。”
“你是要记怪我一辈子?”
“我们没有一辈子。”
房间又静下来。
光线暗着,越显得沉郁压抑。
她视线在阴影里描摹他的轮廓,在那一句话之后试图捕捉到任何一点异动。最后仍是迟缓地,挪开目光。
姜语去客厅寻了把吹风机,到李京肆那侧床沿,接上插头,摁下开关之前,她喃喃扔了句话:“我不欠你的。”
之后躁声掩盖一切。
他是否听见,是否要驳言,都无所谓。她不欠他的。
李京肆的专心很快又回到工作上去。姜语手心不太温柔团着他头发,潦潦草草吹干得差不多就收了家伙,随意扔在床头,也不管他那一头如何糟乱,转身钻被窝里了。
背对着他,面上映着手机屏幕亮光,随便刷些娱乐资讯消遣。
头顶那道声音又坠下来:“过段时间,我抽个小假。想去哪里玩么?”
姜语笑笑,没去看他,揶揄说:“你们这样全年无休的人,好容易一个小假,就陪我消遣?不觉得亏惨?”
李京肆顿了会儿,反将一军过来:“那你又是否认为同我一起,时间是亏本的?”
她答不上来。
熄了手机屏,假装是准备入睡,略了这话。李京肆看清她想法似的,进退有度,那句之后也没后话。
也不知怎的,姜语今夜睡眠很是不好。
早先期待着雨后天晴,到后半夜却下得更大了,一响过一响拍打着玻璃窗。
催人眠的势头,姜语却半昏半醒地从梦中挣出来,不知这时是过去了多久,只感觉到身边空了。
昏寐着意识,视线蒙上混沌,瞧见床前的人影,隐隐约约地明晰了那是李京肆。
他刚处理完事情,下了次床,从客厅回来。半阖朦胧眼,那样瞧他会儿,也没见动静,思维涣散着要继续入睡。
忽觉那掌心揉上她脑袋,雨露般清浅的吻落在额间,迅速抽离。
恍然听见了那道清沉声音,忽近忽远,像诉说,也像叹息,开口便被阵阵雨声淹没进深海浪潮,落音又从暮云叆叇里挣揣出阳光。
他轻哄着:“阿语,别再和我作对了。”
第36章
姜语这两天都在工作状态了。
问过李京肆, 他们是打算把合作项目敲定就准备离开,公司那边还得额外作什么交接。高低是呆过几年的地方,该玩的都玩腻, 姜语也没什么滞留执念, 打算到时一块儿离开。
两边各自忙起来, 姜语基本都泡在了学院, 跟着一块儿熟悉晚会流程,进行演练彩排。
他们一行返校优生里还有个小有名气的音乐制作人,据说是为了回母校演出卖个外界名声。姜语的曲目就排在他后边,与他有过几句话的往来,只认得他叫作约克。
常有人会拉着姜语讨论他身上有股蓬勃的男性魅力,加之较为标致的欧美男长相,就是许多女人的理想类型。场内有暖温,他总会脱了外套露贴身流行款长袖,硕大胸肌撑出来, 被衣料紧裹肌肉弧线, 仰头喝口水都是性.张力。欧洲女性们普遍开放, 发言大胆,惊呼完全不敢相信被他干一晚上有没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