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语走过去,干笑说:“我不是太会。”
李棠溪拉她手腕,扯身边来,“那你站旁边来,看两把。”
这位置可算极好,挨着了四姐也挨着了三姐。直觉就告诉姜语这站位绝对有事。
果不其然,让李雯提了她句:“你觉得我们家小沅沅怎么样呀?”
姜语装个模样,特别去后边沙发看眼,回身说:“他……不错。”
牌局刚开始,四人摸完牌,大家都在顺牌位。李棠溪一心二用边是理牌边同她说:“沅沅比他两位哥哥都单纯呢,就是天赋上差了些,人还是极好的。你嫁与他呀,不会吃亏。”
她声音调低了,确定后边认真看进手机里的李沅半字没听着。
句句都送命似的冲着姜语来,好在她是别的不会,最会用场面话应付人。僵着身子又跟人周旋几句,才转言说:“我去趟洗手间。是在外边?”
牌局进度在个认真时候,几位姐姐都不怎么注意到她了,其中位随口应说:“是,沿着廊道往里走就看得到。”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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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房门,姜语浑身气质骤冷,边照着刚才听的话往里走,低头含支烟,燃起后将火机塞回随身包里。
疲惫感侵袭,深深化在一口浓烟里弥漫出来。这里在五楼,没有旁人,多数佣人也在下边,沿路没有人影。
姜语靠了会儿扶手,向下张望,算作透气,烟燃半截时转了头。
身后是紧闭的电梯口。
一刻之后,“叮”声响,那一声把姜语震回现实,条件反射地将夹烟的手藏去身后。
像被撞破坏孩子本性后的窘迫,惶恐地把赃物藏起,忘记了要再挂上惯性伪装的温良表情。
她听见心跳和空气一并安静。
正对面电梯门是同一时间缓缓着两边张开,她动作幅度很大,让李京肆清楚看着她慌张将烟藏起,又在四目相觑后,她胸口浮下弧度,松口气,泰然自若往前走两步,烟头在垃圾桶盖上捻灭,丢进去。
这一刻的放松,是坏孩子看见了共犯。
姜语抬起眼看过去,嗤声:“你还挺大胆,敢到这儿来找我?”
李京肆从电梯里迈出来,直逼她身前,笑说:“我有什么不敢?”
第26章
姜语从没听李京肆讲述过自己的经历。
得知他身份后, 她有试图去了解过,但是可查的信息寥寥无几。
李京肆说这庄园原是李氏主宅,他幼时跟在爷爷身边, 在这儿住过一阵, 房间留到了现在——被拉到那个房间去, 姜语已经不惊讶了, 她或许该习惯,李家之中,就没有什么李京肆不敢的。
听他说,他住这儿的时候不过五六岁。但光凭一丝不苟,单调朴素的旧时代装修风格看,姜语甚至判断不出这是个孩子的房间。她问他是不是重修过,他说住这儿时就这模样。
占地很大,但空寂,一体连着淋浴间, 还有单独的衣帽间, 每隔段时间就会有人打扫, 看着还整洁干净。窗外连着后花园,置物架早空了, 但一整排的书架连到书桌还在。
姜语见过姜文五六岁时的狗窝, 出现最多就是各种玩具皮球。李京肆这儿没有存在过这些的痕迹。
她走过一排书架,抽出本书,是本法文名著,二十多年光阴, 纸页经岁月蹉跎, 边边角角有些暗黄。翻进去,当真是一叠一叠的纯法文。她惊叹这是一个五六岁孩童的读物。
“很久没回来过, 这房间也未踏足,我该感叹自己还认得路。”分明是他自己的房间,他却到处走走逛逛,在看什么新奇地方。
姜语将书挤回书架中间,漠然看他说:“你认不得也没关系,咱俩上卫生间来一炮一样的。”
李京肆笑笑:“难道我们的关系不可以纯粹一些?”
姜语就默默看着他。
好像在反问他要不要审视自己说的什么话。
半刻,李京肆又笑声:“当我没说。”
窗台旁边一条小道通向去阳台,姜语划开落地窗,今夜星光月明,老庄园远离了市区,没有高楼建筑遮挡,通明的只这一块夜空。
李京肆推了把小软椅给她,就在落地窗前,那视角可以看见很远的月亮。他去阳台接电话,断断续续的字句回复,姜语听出他在处理公务。
姜语几乎没有哪次在欢愉的梦醒之后见到他,他总是忙得不可开交,却还有劲儿得了空就来惹她心烦。
那通电话打了许久,姜语躺陷在软垫里,周遭寂静,这里偏离中心宅院,客人们的吵闹传来不清晰。她昏昏要睡着,清醒过来,是李京肆在吻她颊侧,双臂抓着椅子两边,脊背弯曲,投落阴影罩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