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后句话姜语才疑惑:“什么事?”
吴清妍思索,作总结陈词:“你与李家老五取消婚约,之前是在风浪口上,不好对外界明说,李家人来商议,意思等时间久些再做定夺。取消是他们违意在先,怕也觉得有愧,这事也揽了去处理,要把对你的名誉损失划小些。”
“这么久就没个动静?”
吴清妍回想:“……是没有的。再有人来问,咱家统一都应付了。”
姜语陷入深思,“左右不都是退婚,保全名誉能保出什么花来?要打时间战,这么久了,再公布出去,有什么问题?何故拖着呢……”
“这确实不清楚,来日有机会约着,再给他们家说说。”
这话题匆匆兴起,也匆匆到此为止了。
母女俩又干坐良久,适时扯上两句话,看看星,赏赏月。
稍微活络些气氛,吴清妍话才多起来,指着花园喷泉池下一圈小石狮头雕像,说那儿以前是鲤鱼,她小时候趁保姆不注意,就往喷泉里钻,浇湿一身,就为摸摸那个鲤鱼嘴,当然掉下去了,把保姆吓死。后来两个人都被训了。
又指指小道,说她那会儿虎得很,但凡跟姜文混一块儿就要打架吵嘴,她二哥还打不过她,常常就避着她。她就自己跟自己玩,风风火火沿这条小道跑,放风筝啊,玩气球啊,一个人也开心。
许多数不尽的旧事,迄今都太遥远,她却记得那么清楚,一囫囵下来都不打磕巴。接着泛些泫然苦色,她说那都是好小的时候了。
姜语也知道,就像听什么新奇故事般,记忆却全然陌生。
因为再大些,记事开始,她便不再自由了。
却不觉得多么难过,她像意外见得生命中一处明亮角落,反而庆幸,感慨。
夜色愈深,她们最先看见那片满目星也更亮。姜语从没有哪一次,这样喜欢吴清妍的碎碎念,温柔得都不像她。再听她惝恍收尾那些故事,叹说,要是重来一次就好了。
姜语抿了抿唇,没作答。
陪着静坐会儿,起身,说自己先回去了,有时间再来。
她人往后走,吴清妍也歪着脑袋,目不转睛瞧着她。不曾想她几步之外再停下,一面凝然背影,月色浮在她身上,轻盈单薄。
思虑着,姜语转过身,对上吴清妍,喊她声:“妈。”
久违的,日思夜盼的称呼。
吴清妍立马站起来了,站直身子。
眼底莹莹有泪。
姜语低头,咬咬唇,坚定再看去,“我从没跟你说过,大概也就这一回。我其实……不大想成为可利用的工具,明码标价的商品,如果可以,我想活成自己。”沉声,最后一句是叹出来的:“如果可以。”
然后,姜语遥遥瞧见她眼角又滑下泪,难受得喘不平气。
隔着月色相望,姜语放缓了呼吸。
听见她艰难发出声音,颤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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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广州演出回来前,姜语跟徐梦见过一面。
是徐梦主动联系,却并非早先像姜语说的那样,需要什么帮助。仅听说她是跟一个知名乐队协奏,正好也在广州,趁机约出来见的。
徐梦坚持做东,找的中餐厅还是附近算贵的,这让姜语没想到,甚至狠心点了些价目足让她两眼一黑的菜品。
姜语哭笑不得,说不用,自己嘴巴还没那么挑,便宜些也行。她依旧坚持,说是应该的,还十分抱歉工作繁忙,没抽空去看演出。
不过一年半载的事,却好似时过境迁,再坐下来,更像几分真心朋友。
姜语便问她在广州做什么。
徐梦笑笑说:“经朋友介绍进了家不错的娱乐公司,做策划,薪资待遇跟上升空间都还成。”
她说自己有心长期干下去,比在北海有盼头多了。姜语为她高兴,还调侃句,你这回可不要再遇见个极品渣男耽误自己了,不然又该后悔死。
徐梦却叹气,语重心长说:“也不算后悔吧,如果我不爱他,也就没那五年了,后来想想,没什么值不值得,情之一字,碰了总要承担走向其中某个结局的准备。我跟我前任上大学就认识,那时候两张白纸,谁那么明白谁呀,若是重来一回,不见得我能改变选择。爱上一个人总归没错,我只是不那么幸运。”
姜语竟失言,由这段话在脑中迂久地盘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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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久,姜语再去香港。
阿升新电影票房大卖,庆祝Party有姜语一份邀请。姜语只当回散心,也就应下。
阿升在私家举办,港岛南区,浅水湾的大豪宅。厅里厅外,花园泳池,整座宅邸兴起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