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餐,二人驱车到达,正好是开放时间,这个点几乎没什么人。
清真寺外观主走穆德哈尔风,突出为标志性建筑的宣礼塔则是西班牙摩尔风,塔身嵌一层印花接上白色尖塔,与巴黎多数建筑风格大相径庭。
进入寺院内,马蹄形的拱门围起四四方方的大理石露天庭院,马赛克花砖铺画墙壁,她们被带着从拱门划分的走廊间穿行,耳边灌输这座清真寺的悠久历史。
依次走过神学院、祷告室、图书室、随处可见的花式窗格,逛去前院花园,这时候在那里取景很不错,青砖小道,沿途遍布花卉灌木丛和棕榈树,上午阳光也好。
孟仪拉着姜语拍了一组九宫格,当天就发了朋友圈,她几乎每天都会发,场景从不重样,过会儿总会再拉姜语讨论,谁谁谁留的评论非常好笑,还有来过的朋友推荐的哪个值得去的地方。
离开大清真寺,又去咖啡厅坐了会儿,姜语全程陪同,等她再查询到什么玩乐地方,下午继续。
最后一日,嗨到晚上十点才累回别墅。
外头跑一天出了不少汗,姜语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冲个凉,擦着湿发出来。
客厅里,孟仪叫人送了些夜宵上来,一边吐槽夜食无味,一边吃得很香。姜语用干发帽卷好,过去捞了块儿松饼,靠沙发上。
孟仪平常就爱看各类悬疑影片,沙发桌前支着的电脑里还在播放她才追几集的《阿加莎·克里斯蒂小型谋杀剧场》,还是前几天去打卡餐厅时,对桌一个法国人的下饭剧,孟仪伸长脖子探眼过去看入迷了,看到人家都准备离开,才踟蹰着过去问了剧名。姜语笑了她好一阵。
之后偶尔吃饭和每晚催眠,都拿出来看看,看得很是入迷,常常吃得极慢、根本睡不着,今日情况还是少见,姜语坐边上好一会儿,她就那么任由电脑里放,东西也不吃,就在手机里打字回复。
没刻意避着姜语,就瞟了两眼过去,确定了对象是周闻景。
忽而开口:“去洗澡啊?”
孟仪惊得耸肩,一直没意识到姜语坐旁边还是聊得专心,突然被吓到,那刻下意识摁灭了屏幕,甚至最后一条还没发出去,干笑两声,后知后觉地挠头起身:“……噢噢、好!我叫的夜宵,你随便吃点昂。”
她走得飞快,头也不回,就记得拿了手机,电脑也没关,剧集继续放。
姜语叹声,替她关了。
东西没吃多少,姜语吹干头发就回了卧室,开夜灯,靠着高枕坐床头,刷些娱乐帖子。
过会儿,孟仪洗完澡回来,连剩的夜宵都不吃了,上床扯张空调被盖肚子上。
姜语眼也不偏,孟仪就自个儿撇嘴蹭过去,靠她肩头,她不对劲得太明显,姜语看破也没说破,面无表情等她下文。
不干什么也不说什么,就那么靠着,苦着脸无言良久,终才重启声带:“期待一个不该期待的人,怎么描述那种感觉呢?”
好比在表演一部失落的悲剧。
到这里,姜语确定她为何烦心。但她们从不会对彼此提及某一个人,姜语自不会多问,当她那么一说,她也那么一听,那么一答:“大概会觉得自己病了吧。”
孟仪往她肩头蹭蹭,长叹声,笃定说:“果然人一旦变得感性就非常可悲,我算是知道了。得亏我早先还能那么劝你。”她试探上望,没瞧见姜语什么异样表情,淡然地仿佛浑不在意,她就松心了,“周闻景让我回去过生日,他做的局,但请的都是些,他那边的朋友……就好像有种……”
“他要拿你作漂亮宠物炫耀的感觉。”让姜语把话补下去。
她想孟仪也是知道的,只是迟疑,斟酌,有没有词汇能表达地没那么直白又恰如其分,把现实拿去美化一遭,听上去能削弱些指控性——这又何尝不是种自欺欺人的行径。
孟仪滞愣,苦笑说:“我以为他变了,这几月他对我真挺好的,有时候我还会产生种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他总能将我拍醒。这样想挺糟糕的吧?”声音愈来愈弱,后来连余光也不敢多瞟,“鱼鱼,你一定会看不起我。分明早前还能挺着胸脯劝你不要陷进去,那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种清醒地摔死的感觉,啧……”
孟仪早前没同姜语提过,不是这个人多么不能提及,更怕这样对调过来的现实,哪怕不至于瞧不起,也一定让她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