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东西怎么放桌上,这酒店怎么回事?”应晨皱着眉吐槽道。
还让师弟给看到了,把人带坏了怎么办?刚刚真该换一家酒店的。应晨想。
其实安全套这种东西酒店大床房一般都会有,江寄南也是知道的,他只是很惊讶酒店会把它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但说起来酒店也没做错什么。相反,应晨的反应倒是更奇怪,他没想到应晨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也不清楚原因。
他抬头疑惑地看向应晨,应晨接收到他的目光后也反应过来刚刚自己的举动确实太反常了,其实这就是一件很小很普通的事,却被自己如此夸大。应晨又后悔了,刚刚应该平静一点的。
江寄南是第一次从应晨眼中看到失措与无奈,特别像做错事不知道怎么挽回的小狗,不对,以应晨这身高体型,也得是大狼狗。
“师哥,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江寄南明知道这话问出来会使应晨为难,却偏要为难一下对方。
不出所料,应晨梗了一下,却还装作从容道:“我怕它带坏了小孩子。”
江寄南听后眉头微皱,不赞同地说:“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比我小,你就是。”应晨说。
江寄南张了张嘴,嘟囔着说:“蛮不讲理。”
应晨却失笑了一声,道:“才知道我是这种人啊?”
江寄南疑惑,这又何出此言?
“我有个朋友,”应晨回到沙发前坐下,双臂枕着头靠在沙发上,说,“以前总说我是莽夫,做事总凭力气,莽撞,没有头脑。”
这话听起来不像好话,但应晨说得很开心,而且好像与二人之前的聊天内容关联不大。可应晨这次不像是在转移话题,反而像是联想到某件事,忍不住回忆起来。
“可你给我的感觉不是这样的,”江寄南坐在床上,和应晨面对着面,说,“我觉得你做任何事都很有计划,像是想好了过程才去做的。”
应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会让江寄南产生这种错觉,他更愿意相信江寄南是在安慰他,反驳“莽撞”这一说法。
“刚刚塞那东西也是有计划?”应晨问。
现在倒是不排斥回答这个话题了,真够奇怪的。
“或许,那只是个意外?”江寄南道。
应晨笑了笑,换了个姿势,躺在了沙发上,说:“哪有那么多意外?”
不过是有企图的心没藏好罢了,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终究算错了一步罢了。
江寄南不太理解应晨这句话的含义,但见应晨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便也不追问了。
“师哥,你为什么这么坚信你那个朋友所说的,你是个莽撞的人呢?”本以为这话题就此过去,可成想等到二人都歇下后,江寄南又发问了。
江寄南的好奇心有时真的很强,要不说他像小猫呢?但希望“好奇心害死猫”这种事不要在他身上出现。
“因为我很清楚我自己是这样的人,”应晨说,“而且这世上除了我和我爸,最了解我的就是他,他眼中的我,有时候比真正的我还要真实,我自己会欺骗自己,但他不会欺骗我。”
什么样的朋友能做到这样啊,这得超出朋友界限,应当是知己了吧。江寄南这样想到,心里却觉得酸酸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想和应晨一样,也拥有一个知己?
“人生得一如此挚友,也不算白走一遭。”江寄南道。
“这话我也跟他说过,”应晨轻笑,连眉眼都柔和了不少,“他说我矫情。”
听起来还像是总互怼的损友,江寄南不太想象得到应晨这样的人能交到的知己会是怎样一个人,但能让他一直铭记在心,想必也是一个很好的人吧。
江寄南从前也有这样的朋友,可现在什么都变了,从前的欢声笑语都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痛苦的回忆。
应晨感到江寄南的心境发生了变化,没有刚刚那么激动了,变得平淡压抑了许多。江寄南总是这样,有时明明处在兴奋之中,却会在下一秒变得安静。触使他这样的因素有很多,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呢?
二人后来都没再说话,平静地度过了这一晚。
升旗仪式的开始时间是早上六点十分,二人不到四点左右就起了,洗漱完吃了早餐后便前往天安门广场。
酒店离广场的距离很近,二人步行过去的,到达时不到五点,但广场已经人山人海,看来有很多人都是通宵来这里等的。
应晨拉过江寄南的手,穿过人群艰难挤到了人群前方,江寄南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挤到前面来的,这么看,应晨那个朋友说他是莽夫也不是没理由的。
升旗的时候,大家对着国旗行注目礼,还有一群白鸽从国旗上空飞过,江寄南忽觉内心热血沸腾,果然,对于一个国人来说,最浪漫的事不过来天安门看一场升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