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只剩下四个月不到可以活了。”地中海医生转着笔,见过了太多生死的他没有悲悯的情绪,有的只是一些淡淡的疑惑,“但他这个病很奇怪,没有什么诱因或者征兆,我们只是检查到他体内的一项细胞在不断衰减活力。”
“那……有办法救他吗?”
医生抬了抬眼皮,本还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谁知面前站着的三个男人高大沉默,搞得他有些害怕。
“没、没有。说实话他的病历太新颖了,是世界上第一例。我们院方对他的病感兴趣,如果你们能够说服他的话,或许能够以免费治疗做交换,让我们进行研究。”
医生没有把话说的太满,虽然这里病症很特殊,但鉴于发病人目前只有这一例,说不定费了大力气研究出来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实用性。
三个人听了医生的话,瞬间凝聚起了低气压,在头顶不断盘旋回转,每个人的表情都阴沉到了极致。
而门外……
“你死定了。”太宰治狠狠地盯着丰月,红色的眼眸聚集起风暴,看的过路人心惊胆战。
丰月沉默了一下,伸出手,中指扣住食指然后骤然一松。
啪嗒一下,某些人白皙的额头多了一道红痕,即便有着卷毛刘海挡在额前也没有卸去多少力道。
“玩五子棋输了就输了,能不能别装的恐怖兮兮的。”丰月忍不住吐槽。这会儿两个人盘着腿坐在医院的候诊椅子上,面对面中间摆放着一张纸和一支笔。
虽然太宰治脑子聪明灵活,但可惜心不在焉让他失去了水准,连着三局都被丰月完虐了。
偏偏太宰治这家伙今天格外输不起,从丰月赢的第一次开始就表情惨淡,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当然,丰月很清楚太宰治就是纸糊的狮子,不知道哪根筋抽了表现出这副模样。
果不其然,被丰月拆穿的太宰治眼睛拉成直线,仰着脖子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吐了一口白气,仿佛整个人的灵魂也跟着飘走了。
“医院啊,多么罪恶的地方,让死者不得安宁。”
丰月头疼,没等太宰治咏叹完,一把扑过去捂住了这家伙的碎嘴皮子,然后朝着周围怒目圆瞪的人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哥他有精神病。”
可不是有精神病吗?像太宰治这种随时随地要作死的人,怎么看都不正常。丰月退身,顺便从某人口袋里迅速地抽走了大剂量的吗啡。
“这东西你可不该碰。”丰月挑了挑眉,眼睛里有着细碎的笑意,也有些张狂的挑衅,在护士推着药品车经过时偷偷塞进了底下的格子。
“啊啊啊混蛋!”太宰治抓狂,伸手来掐住丰月的脖子,“你老是坏我好事!”
然后被围观群众狠狠脱开,一个上了年纪却精神抖擞的老大爷揪着太宰治的耳朵怒骂:“你这孩子,你弟弟好心带你来医院看病,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随后看到眼眶泛红(被太宰治掐的)的丰月,还一个劲和蔼地安慰他别灰心,人生总是要继续下去的,有一个爱作死的哥哥或许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丰月看着被拄拐杖的老大爷揪住一只耳朵而跟着晃荡的太宰治,差点没笑出声,以至于憋红了眼睛,越发让周围人心疼。
等松田等人情绪低落地走出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混乱的一幕——太宰治正在被老爷爷惩治,而那个酷似丰月的男孩憋红了眼眶,像是难过,但诡异的是嘴角忍不住翘起。
众人急忙上前拉开老头好好解释,这才让太宰治安然无恙地脱困。
“呕——”大概是刚刚为了不伤及老人而顺着对方的动作,太宰治压迫到了胃部而不得不在医院外的垃圾桶边狂吐。
“好了,这下也该相信我了。”丰月移动了一下医用眼罩,将有些错位的眼罩重新拉到正确地方,“我不是丰月,也没有几个月好活了,希望大家不要互相打扰。”
可不是吗,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边的剧情都暂时走完了,现在自己得专注拯救诸伏景光才对,要是被这两个警察纠缠着可落不着好。
两名警察脸色不虞,萩原研二的掌心在西装下被掐出了红痕。尽管对闰月的身份仍有疑问,但他们没有任何立场去调查——尤其在闰月说出不希望他们打扰的情况下。
萩原研二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如果眼前的人真的是丰月,为什么前段时间大家还好好的,甚至为了救他可以牺牲自己,仅仅两个月后他便如此冷漠和厌烦自己。
“他们不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咯!”太宰治一恢复便上蹿下跳,织田作之助矜持,他可不,不会哭的孩子从来都要不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