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路过对方工位时停下脚步,绅士地问对方, “需要签名吗?”
刚才他健身的时候,小姑娘就多次拿着本子和笔跃跃欲试,但最终不知道是因为胆小还是因为怕打扰他,就没有上前。
眼下看裴泽主动,小姑娘那颗雀跃的心呼之欲出。
“要要要,可以再合个照吗?”
“嗯,可以。”裴泽颔首,也没在意自己此刻浑身的汗,站在小姑娘旁边,手垂在身侧,和对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合了个照。
离开时小姑娘满心欢喜地跟他说新年快乐,他也回了句新年快乐。
电梯门合上时,裴泽清楚地听到小姑娘近乎尖叫着和朋友分享自己的喜悦。
“我说出来你都不信,我跟裴泽合照了,他还跟我说新年快乐了,啊啊啊亲故,我完了,我这辈子都看不上别的男人了。”
裴泽弯了下唇,反射银光的电梯内厢映照出他的本就冷白的皮肤,此刻挂上汗水,亮晶晶的,不仅不会让人反感,反倒多了丝勾人的味道。
回到房间,裴泽拿上衣服去了浴室。
健身房可以洗澡,但裴泽更习惯忍一会儿回自己房间洗。
洗完澡有外卖到,是时年送的花,今天是象征热恋的红玫瑰。
花是直接送到酒店前台的,裴泽换了衣服下楼去取,而后开车直接去了孤儿院。
先前摔伤的男孩儿出院后也回了孤儿院,裴泽中途下车买了不少东西,大包小包地往孤儿院去。
下午在孤儿院陪着孩子们做了游戏包了饺子,还给每个孩子都准备了新年要穿的新衣裳。
节目组的惩罚是去孤儿院做一个月的义工,他做的早超过了惩罚的内容,时间也远不止一个月。
只是一个月后,他再到孤儿院来,就没再拍照微博打卡。
因为裴泽的关系,孤儿院接到了慈善机构的捐赠,如今孩子们的生活环境已经好了很多,孩子们也肉眼可见地开朗了不少。
从孤儿院回到酒店,裴泽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找电视看,换任何一个频道都是欢天喜地过大年的喜庆和快乐氛围,和窗外不断升空绽放的烟花一样,热闹得显得他的房间更寂寥了。
裴泽捞起手机,回复了所有的新年祝福。
陆昭给他打了电话,他那会儿应该是起身煮咖啡去了,没接到。
回电话过去,陆昭那头也挺吵的,听着像是在开新年派对。
陆昭问他今年过年在哪里过。
陆昭是他同父异母姐姐的孩子,姐姐是裴家唯一对他好的人,裴泽对这个小外甥也照顾有加。
和往年一样,裴泽以工作忙为由说要留在国内,没打算回去。
陆昭沉默了片刻,问他。
“小舅,你还在生姥爷的气吗?”
陆昭口中说的姥爷,就是裴泽的生父,裴润山。
嘭!
巨大的爆炸声从窗外传来,裴泽侧头看了一眼窗外那绚烂得足以将夜空照亮的烟花,思绪一下子回到两年前。
那年除夕他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意大利,准备回家好好过个年。
却不想裴润山提出要他放弃演艺事业回意大利接管公司业务的要求。
其实这样一个要求算不得多过分,毕竟他是裴家唯一的儿子,女婿再好始终是外姓人。
过分是的裴润山把他引以为傲并努力奋斗的演艺事业说成上不得台面,说他跟古时候供人玩乐的戏子没区别,丢了他裴润山的脸面。
裴泽只身离家,独自一人在娱乐圈打拼,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没有靠裴润山的一分一毫。
到最后自己的努力在他眼里成了丢他的脸,上不得台面。
裴泽气不过理论了几句,最后裴润山气急了骂他。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演个戏你有什么可骄傲的。”
“我是私生子,你是QJ犯,谁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裴泽这话彻底激怒了裴润山,伸手捞起身边的东西就朝他砸。
烟灰缸滑过他的额角,最后撞到身后的花瓶,发出剧烈的沉闷的破碎声。
裴泽从家里离开时,额头的鲜血还在不断往外冒。
流过眼角,滑落至侧脸,滴落在他的衬衫上,隐没在黑色里。
自那以后,裴泽别说回去,连联系都不曾和裴家联系。
外界都传裴泽家底丰厚且神秘,试图报道他家世的营销号都被捂了嘴。
只要裴泽知道,不过是裴润山觉得他丢人,才不想让媒体把他和裴润山联系在一起罢了。
“小舅?”
陆昭的声音将裴泽思绪拉回现实,他沉着声音。
“替我跟你妈说新年快乐,过年我就不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陆昭再问,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正在这时,时年发来消息,是他在院子里放烟花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