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布鲁斯不能消化，也不能遗忘，甚至做不到接受事实，他第二次目睹亲人的死去，两者发生都是因为自身的疏忽和错误。
布鲁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自己，他不能解脱。
他背叛了杰森，背叛了他的儿子，他有罪，必须痛苦才公平。
当他确定杰森死而复生的时候，狂喜和恐惧一起蔓延，我不能再被情感操纵，不能大意放松，不然我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我会再一次失去他。
蝙蝠侠的拳头不会留情，他的嘴永远紧闭，驱使他的不是正义和勇气，而是无法抵抗的恐惧。
身体里的布鲁斯缩成一团，不敢伸出手，只能从冷漠的对话中汲取信息，杰森是稳定的，我能找到他，所有人都在掌控之中，可蝙蝠侠还是不知道——今天的他会因为流露情感受到惩罚吗？
今天会有什么被失去吗，他的儿子，他的家人，再一次，直至他孤身一人。
蝙蝠侠将红头罩重击到地面。
‘我得保护我的孩子’
他遏住杰森的喉咙将他拽起。
‘我不能让情感伤害他’
不停的捶打直至红头罩陷入昏迷。
蝙蝠侠单手拖拽他的对手，把他放进蝙蝠车，和对待其他罪犯一样没有任何区别的关到阿卡姆。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蝙蝠洞，注视展柜里的制服。
他想着他的儿子正安全的在阿卡姆，打开监控就能看到红头罩在起伏的胸膛，那是某个糟糕父亲的救赎，是维系他精神的稻草之一。
蝙蝠侠抑制住开始颤抖的四肢，感受着并发症带来的寒冷。
他并不觉得痛苦，反而安心又满足。
他想着——
‘今天的我也保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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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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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势的控制在一开始让他有了喘息的余地，然后理智和逻辑开始占据上风，他不能总是这样，在蝙蝠侠和红头罩之后，是父亲和儿子。
当他抬手想去拍杰森的肩膀，但红头罩下意识格挡时，蝙蝠侠就知道他的行为是多么可悲又病态，他不能再像对罪犯一样对待杰森，他不应该让自己的儿子恐惧。
所以他去改，他告诉自己在无人的地方不需要动手，这很有效果，杰森跟他说话了，他们私下见面气氛能缓和很多。
这没有让他放松，但蝙蝠侠能感觉到杰森在放松，这就足够了，布鲁斯为此感到高兴，虽然他们还是会争吵，打架，但杰森不再那么害怕他。
但他还是糟糕的父亲。
被挡在门外的布鲁斯有些羡慕在杰森房间里的提姆，也许站到晚上……杰森会让他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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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憎恨和愧疚，是痛苦的源头。
人如何不爱自己？
不断责备，批评自己。
选择相信自己不值得被爱。
拖延对自己有益的事物。
……
杰森啪的把书合上，今天天气不好，不适合看书。
可发呆不能把文字清出大脑，那些话语依旧影响他。
【你的父母，会是你和世界的桥梁，他们如何对待世界，你就如对待世界，他们如何看待你，你就如何看待你自己。】
【当你认为自己不会被爱的时候，这就将成为你的现实。】
杰森想，任何书里的东西都不是绝对的，就像布鲁斯和他的区别，他不会恐惧，不会觉得自己孤立无援，蝙蝠侠掌控世界，而不被世界裹挟。
而看待自己，蝙蝠侠从没说错，杰森陶德在最开始就是被认定的犯罪预备役，而现在更是意料之中的成为罪犯。
杰森想，布鲁斯总是对的。
蝙蝠侠就是比红头罩要强，从前或许他们能打个平手，但现在杰森肯定自己会输，他忘了不少格斗技巧，同蝙蝠侠的小习惯一起，直接导致红头罩现在也沦为了见到蝙蝠侠就跑的反派之一。
而且更难搞的是他总感觉自己的心理年龄在退化，努力积攒起来的阅历像沙漏一样漏到了不知名地点。
果然什么人都一样，少了记忆就都是空壳。
杰森觉得愧疚。
那天他从安静的房间醒来，看见小心翼翼微笑的布鲁斯，选择纵容自己想要逃离的愿望，去推开他然后回安全屋。
人的沉默，逃避，抗拒，还有不回馈，是伤害，杰森陶德开始成为下一个蝙蝠侠，去伤害爱他的人。
这不好，杰森想，但随后就很快释然，五个月或者更短，他将不会有再伤害任何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