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又补充道:“属下已经留人守在原地了,若有可疑人员,定能一举拿下。”
时延的目光落在盆里玉州带回来的泥土:“传太医来。”
玉州对发生的对话一无所知,他收拾好了自己的身上,重新来到时延的身边,这会儿已经到了饭点,他揉了揉肚子,看到时延在看书,轻声问:“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啊?”
他的话音刚落,行中就已经带人摆好了饭桌,玉州便凑过去,端坐在桌边,等着时延。
时延并没有什么口腹之欲,每日进食也不过是为了基本的生理需求,但玉州坐在让他的旁边,看他吃得那么香的样子,时延也比平时吃得要多些,往常只是听行中说他吃得很多,今日真正见识了,才觉得有些惊心动魄,看着玉州那么平坦的腹部,能装得下那么多吃的?
伺候玉州的晴彩已经是见怪不怪,时延看着,随后还是请了太医来给玉州诊脉。
得到的自然也是玉州身体十分康健这个结果。
按照先前玉州在猎宫里的行程,吃完饭之后他就应该去给他的那株草浇水,为了消食,他是从猎宫里的鱼池里取水,能走好大一圈,刚好消食。
所以在太医离开之后,玉州抱着自己的花盆:“我去给我的草浇水了,一会儿再回来。”
却没想到时延也站起身来:“朕跟你一起。”
玉州自然没有意见,于是他走在时延的身侧,把自己怀里的花盆给他看:“这个是我在那边挖的。”
时延终于仔细地看了一眼花盆里的杂草,也确实像是杂草,稀疏的叶片,风都能吹倒的根茎,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
“这是什么草?”
玉州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它就是和我眼缘,我觉得它跟我长得很像。”
时延有些不赞同,从他遇到玉州开始,他就一直是蓬勃向上有生机的,跟这个稀疏的杂草一点也不像。
猎宫的规模不如皇宫,但比起一般的建筑来也是很大了,玉州吭哧吭哧地抱着花盆,不知道是不是里面装了来自他故乡的土,整个花盆都重了不少。
好不容易走到鱼池边,玉州让时延等在岸边,自己往鱼池边给花盆浇水。
时延站在原地,看着用手捧着水往花盆里浇的玉州,行中在他的身侧:“行中,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行中只是低着头:“陛下如有疑虑,不如将他留在猎宫……”
时延侧过头看着行中:“不带在身边,又怎么知道他的目的呢?”
“陛下三思,来路不明的人带在身边,实在是危险啊。”行中虽然看不出玉州到底哪里危险,但毕竟他的身边是天子之侧,稍有不慎,便是滔天大祸。
时延还想说什么,玉州已经给他的草浇好了水,这会儿端着花盆回到了时延的身边,他打了个呵欠:“我们回去吧?”
时延点了点头。
回到寝宫,玉州朝他的偏殿走过去,晴彩之前就已经跟他说过,他要自己住一个房间,玉州很乖,晴彩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回京的一切事宜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只有一件事需要时延来做决定,就是关于玉州,是把他留在这里,还是带着他回京城。
一向杀伐果决的时延在这件事情上却没有那么快地做出决定,直到要出发的前夕,时延才对行中说:“把他留在这里吧。”
行中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在陛下的身边带着一个危险的根源。
猎宮外一切准备妥当,时延坐在寝宫内,不知道在想什么。
“陛下,吉时已到,该出发了。”行中走到时延的面前,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催促了。
“他呢?”
时延问的自然是玉州,行中回答:“公子还在睡,平日里这个点儿也没起。”
时延站起身,在行中的目光中走到玉州住的偏殿里,他的睡姿一向不好,这会儿被子已经被踢开,他的身上只穿了中衣,在一夜的摸爬滚打中睡得乱糟糟的,露出一截晶莹的脚腕和精致的腰线。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玉州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时延穿戴整齐,他揉了揉眼睛:“你又要出门啊?”
时延点了点头。
玉州抱着被子蹭了蹭,他还有些困倦:“那你要小心哦。”
时延嗯了一声,最后看了他一眼:“知道了。”
随后转身出了偏殿,不再回头。
回程的銮驾只等他一人,在时延发话之后,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雾鸣山,往京城行去。
玉州睡醒之后,喊了两声,却并未有人回应,晴彩跟小源都是京城带来的宫人,自然是要跟着圣驾回京的。
玉州久等人不到,才自己起了床,发现平日里热热闹闹的猎宮,安静得针落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