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染喉间发涩,再挤不出一个音节,但更加澎拜的心跳足以说明一切。
一个失而复得,一个恍然拥有。
谁都不知道这场天劫是如何消散的,而唯二知晓因果的人此刻正远在别处。
……
府邸受天道灵力的保护,无论外界风云浪涌,小小一方天地依然如故。
两人无言,数不清暴动多少次的魔气乖顺地伏总天道灵力之下。
转眼变成小白团子的云知染跳到躺倒的江丛靡身边,蓄力一跃,稳稳落在软乎的腹部。
白烟散去,云知染的嘴角大大方方袒露笑意。
“江丛靡,你知不知道你会死。”
毫无准备的大乘天劫,不见分毫的抵抗求生,等待着江丛靡的原本是冷冰冰的阿鼻地狱。
“知道。”墨瞳情深,紧凝住眼前人,“可我想见你。”
“你现在已经见到了。”
江丛靡的眉眼柔和许多:“……还会走吗。”
“这段时间我看到了很多很多事,体验过许许多多以前从未经历过的情绪。”
“或许你说的没错,天道本就无情。”
温软的手掌撑在胸|膛之上,少年赩炽色的眸中只倒映着一人的身影,好似所有的光辉只为眼里一人闪动。
清朗软糯的声音再一次,道出坚定到如同天地准则一般的话语。
“但是云知染最喜欢江丛靡了!”
“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江丛靡喉头滚动,身心交叠的双层躁动如烈火一般吞噬着江丛靡的理智。
“那知知可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
哪怕声音可以抑制,可欲望会从各个方面展露自己的放肆和张扬。
或是眼神,或是肌肤相触,或是……
滚烫的热量自触碰之地逐渐蔓延到全身,云知染却毫不在意。
少年主动俯身,落下了一个湿润而青涩的吻,而回应他的是忍耐许久的掠夺和恣意。
……
大乘天劫后的整整十日,整个修仙界掀来翻去了不下十遍,却依旧无一人知晓两人的踪影。
有人传说两人双双在雷劫之下阵亡,又有人说凭空出现的仙人手握秘术,可以强制遣散必死之劫,更有甚者传言两人本就是仙者转世,濒死之际被天地一齐捞回了上界。
传言秘闻愈加离谱,最为头疼的是曾经和两人接触过的所有人。
柴荒和钟景不必说,双双位居全修仙界的寻人名单之首;夜惊行踪飘忽不定,与恨不得返祖吃人本性的穷奇屈居第二。
灵仙宗被踏破了门槛,同期交好的温苍被变着花样的相同问题问到精神恍惚,混迹于各大情报之中的之迩销声匿迹,需要照顾契约灵兽的之翼无处可逃,无奈用上了各种手段将人拒之门外。
就连陆叙和小天狐都惨遭连坐,更有甚者纷纷前往壇江宗拜会,当初被抓去威胁钟景现身的仙尊都没能逃掉各种旁敲侧击。
整个修仙界乱成了一团和谐的大杂烩。
云知染知道,但没能理会。怪就怪某位当事者实在太过黏人……
扒拉着床帘目送江丛靡离开,云知染尽职尽责,翻览完近日修仙界的风波后重重叹了声气。
他的做法合理合规,但是要怎么对修士们说明强行驱散大乘天劫的事?
他说出口的全都是事实,唯一能钻空子的是隐藏下来某些重要因素,抹去哪一部分作掩饰好呢,说是命格特殊?
唔…说起来也不知道气运之子现在怎么样了。
盘底重重砸在桌面的巨响吓得云知染一激灵。
“吃干抹净还想溜……”
云知染眨了眨眼。
溜?
等等…!他应该没有边想边碎碎念的习惯吧!!!
不等云知染确认,江丛靡复燃的怒火捷足先登,即使确定曾经没有边想便说的习惯也无济于事。
因为已经出大事了!
江丛靡披着件单薄的中衣,散下的墨色长发随着俯身的动作缓缓滑落。
低哑的声音裹挟着欲望自耳畔传来,是提醒也是强调。
“身为天道,不应该以身作则么。”
以、以身!?
云知染目移,熟若无闻。
兔兔听不得这话。
他才从惨烈的记忆中爬起来!
大过分!超过分!!
完全没有理过他的话,极度放肆!!!
哼!
“我没有作则吗!”云知染气鼓鼓地看向他。
江丛靡不置可否,嘴角轻扬:“屋里只有你我,知知却想着其他的男人……这个大的禁忌,知知不会当作没发生罢。”
云知染被说得有点心虚。
好像听起来是不怎么合适。
江丛靡煞有介事地思考起来,目光落回到云知染身上时忽地笑了一下:“不过我很好哄的。”
好奇的目光缓缓上扬,对上不久前才见过的眼神时记忆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