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他一拳把墙捶崩。
譬如他吻了她,却不想解释给月倾之听。
容音这几日心里太乱了。
山已喜欢她。
……喜欢她。
这不是变态嘛!
不行,趁着现在没有生死契,她得赶紧跑!
*
都城的一座深宅中。
芳香弥漫。
蝴蝶缭绕。
这宅院的主人是个十分厉害的药师,且秘术了得。
可惜是个瞎子。
他着一袭粉色宽袍,神色丛容,嘴角总是扬着三分的笑意,明艳无极。
琴音是自他指尖传出的,空灵,动听。
如此优雅温和的公子,世人怕是早已忘记他的名字——无幻。
可他现在的名字不叫无幻,而是‘墨白’
没有光彩的世界,眼里是如墨的漆黑,心上是无边的苍白。
无幻最得意的的成绩,便是研制出解开忘川毒株汁药。
因此,风琢雅慕名而来,只为求他研制一剂红鸩的解药,解他百年来的悔恨和遗憾。
前方的药童新取了一炉丹,急急跑了过来:“先生,解药成了,风公子要的解药成了。”
这个好消息,无幻听了进去。
琴声戛然而止。
“雨也停了。”无幻侧过脸,对着屋檐下的雨珠笑着说。
“是的先生。”身边的药童附和道。
“是个好兆头。”无幻脸上洋溢着笑容。
他由药童搀扶着来到风琢雅的房门外。
此时的风琢雅已经在屋里哭了三天。
无幻虽然看不见,但辨声十分厉害。
药童上前敲了两下门:“风公子,我家先生过来送药了。”
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药童抓了抓脑袋说:“先生,风公子在里面哭了三天,许是伤了元气?”
“那还等什么,把门拆了。”无幻徐徐说道。
药童二话不说连连后退几步。
无幻的手往前一推,门就裂开了。
屋内的风琢雅没有一点反应。
瘦影缩在角落里,地上有很多酒瓶子。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味。
“自暴自弃的味道。”无幻微微转了转头,淡淡说道。
“风公子,我家先生帮你把解药炼制出来了,你很快就能与心上人重归于好。”药童捧着药朝角落里的风琢雅靠近。
醉熏熏的风琢雅踢开一只酒瓶,扶着墙壁缓缓起身。
“解药……”他踉跄着朝药童靠近。
一把夺过药童手中的解药。
“解药,容音,我们很快就能回到从前了。”风琢雅拿着解药,疯疯颠颠的离去。
“风公子…风公子,你……”药童追了几步,发现风琢雅已经在门外化作一阵风消失。
药童失落地走回无幻身边:“先生,风公子他拿着解药消失了。”
无幻若有所思,最后也只是莞尔一笑,说了一句:“祝他好运吧。”
无幻走出房间,靠着一只蝴蝶牵引去到了丹房。
几个药童还在往炉子里添火,见他来了,都齐齐喊他一声“先生”
“你们都退下。”无幻支开屋里的人。
他独自站在丹炉前,喃喃自语:“花下,你一定想不到,我把自己治好了吧。不过很快,我也会把你治好的。”
*
风琢雅带着解药,跌跌撞撞朝着山已的住宅而去。
刚好撞上偷偷摸摸从墙上跳下来的容音。
容音落在地上,看着对面吃惊的男子。
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那认真又严肃的表情,有几分可爱。
风琢雅的心仿佛照进了一束璀璨的光芒。
他本想唤她名字,但想到她刚刚噤声的动作,便按住了心中的澎湃,只是那样瞧着故人。
哪怕不能开口,只要是她出现在眼前,都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容音见他没有声张,便把他当成陌生的路人,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风琢雅虽不像路人那样离去,而是紧跟着容音。
容音不好在山已可以察觉的范围弄出动静,便纵容风琢雅继续跟随,直到容音来到一个无人的巷子,她停下脚步,像是等侯多时的人。
她缓缓转身,看着追来的风琢雅。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容音声音冷漠,手里已经握紧了碧落天光盏。
风琢雅握紧手中的药瓶,有些局促,道:“我…曾是你的心上人。此番…是来给你送解药的。”
容音冷嗤一声,想起来了,此人便是三日前在天神祭祀会上遇见的男子。
他好似识得自己。
但也可能是个登徒浪子。
“心上人?我看公子是梦游了,在说梦话。”容音举起碧落天光盏,化作一道花浪冲向风琢雅。
风琢雅连忙护住手中的解药,设下结界。
容音并不恋战,见风琢雅只守不攻,便寻了个机会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