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了口气,说: “算了,你跟我来吧。”
他之前跟周越行提过自己要在这边开一家蛋糕店的事,后者还说等开业了要来给他捧场。只不过前几天忙着帮孟时书探听消息,所以才错过了。
这回跟着孟时书进到店里,从蛋糕店的装潢和橱柜里的糕点,周越行“哇”了一路,表情夸张又真诚,让孟时书哭笑不得。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块草莓布丁面前: “这些都是你做的”
“怎么可能,我都才刚来。”
孟时书虽然是第一次开店,却也有相当的职业操守,除了一些特殊的用包装盒包装起来的甜品,他不会在店里卖隔夜的食物。
他看向最里面的烘培室,刚好里面有人走了出来,看到孟时书,朝他微微一笑: “小书,今天也来这么早。”
然后目光才转到孟时书身边微笑逐渐石化的周越行脸上,笑容收敛,显出几分疏离客套: “这是你的朋友吗”
“对,他叫周越行。”
孟时书又看向周越行,偏头点了一下黎川, “他叫黎川,我店里给我帮忙的。”
周越行上下打量了一眼黎川,有些不爽: “他就是黎川”
他知道这个名字,还是孟时书刚到安市的时候找他借钱的时候从对方嘴里听说的。
那时候孟时书急着用钱,但他绑了自己身份证的卡不敢乱用,就只能来找周越行借——那时候周越行问了一嘴,才知道他有个“朋友”生病急需动手术,只不过手续费用有点高,仅凭当时孟时书从他公司里拿的分红犹如杯水车薪。
周越行怕他被骗,劝过他少管闲事,可惜人没劝下来,还把自己的钱给搭进去了。
不过周越行的钱也不是白让人拿的,他从孟时书嘴里套出了黎川的事情,暗地里调查了一下他,摸清楚他家里的情况以后还可怜了他一把——只是那些同情都是建立在没见到本人的前提下。
他原本以为黎川经过生活的磋磨以后应该是颓唐绝望的,却没想到这个男人不仅没有被生活压垮,还生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满身气质温柔又平和,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要是他没有陪在孟时书身边大半年,周越行可能会更舒服一点。
他莫名其妙就跟自己赌上了气,抱胸挑眉: “你就是黎川书跟我说过你。”
一副跟孟时书亲近熟稔的样子,仿佛在宣示自己的所有权。
黎川并没有被周越行的挑衅吓退,他把刚烤好的草莓布丁挨个放进橱窗里,不紧不慢地对周越行笑了一下: “小书没有跟我提过你。”
“……”
周越行莫名更不爽了,他憋了许久,才说: “我跟书经常联系,所以聊到的东西会比较多,你不知道我也正常。”
言下之意孟时书跟黎川相处少,无话可聊,所以才会不知道他。
黎川却摇了摇头: “我跟小书每天都在一起,也听他提过不少他家里的事,他没跟我提起周先生,大概是觉得不重要吧。”
一直在旁边旁听的孟时书:……
不是,他怎么就“提过不少家里的事”了
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黎川说这些话的时候问过他本人的意见吗
周越行也委屈地转了过来,孟时书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走过去帮黎川放草莓布丁: “好了,你也少说两句。”
周越行就这么看着他自然而然地走向黎川,好像两个人已经做过这么亲密的人成百上千次,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就知道,他果然应该早点来看孟时书的!
孟时书帮黎川放完甜点,又拉好了橱柜的玻璃,一转头看到周越行落寞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伤心的事,叹了口气。
他最见不得谁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弱势可怜的样子了。
他走过去,轻轻捏了捏周越行的衣袖: “好了,别站着了,你好不容易来一次,今天我陪你个够。”
“真的吗”周越行心底的阴霾一扫而光, “你不看店了”
“看店哪儿有您重要,您可是我的金主爸爸。”孟时书说, “我刚才跟黎川说了,今天请一天假,让他一个人看会儿店。”
这虽然是周越行一开始就想要的,真听孟时书提了,反而觉得梦幻起来。
他装模作样地看了眼又走去烘培室的黎川,问: “那他呢,他一个人看店能忙得过来吗”
“反正现在刚开业,也没什么生意。”孟时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而且这个店就是开着玩玩的,没指望它挣钱,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当然要陪你。”
他虽然觉得周越行的态度有点奇怪,但最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有的,再怎么说周越行对他也不错,人家好不容易来自己这里一趟,他当然要好好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