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泪冲过脸上的血迹,最后闭上眼不再肯看那边的陆风一眼。
“原来也不过是个贱人罢了,还以为你能有多特别,也不过如此。”
曲冉冉早就知道陆风的本性,现如今听到这话,挑了挑眉,“你如今不妨去照照镜子,照完了再回来说话。”
她说着,见到他脸上的肌肤突然滚过另外一张脸。
“司玄?”
那张脸曲冉冉见过,一张脸却生生容纳下了两张面孔。浮出的那张脸,死死的盯着她。
“原来如此。”
曲冉冉嗤笑了一声,“我说你怎么还可能恢复,原来是有人把你当容器。”
她眯了眯眼,“不过些许时日没见,你怎么落魄到这个地步。”
曲冉冉说完一笑,“也罢,你原本就是这样,只要能达到目的,至于是什么人,你也从来不在意。”
司玄微微一笑,“你说的也没错,当时也是逼不得已,只剩下这么一具躯体可以用。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挑剔讲究的。”
他上下微微打量她,“你现在恐怕很后悔当初把我带出来吧?”
曲冉冉神情没有太多变化,“你胡说八道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精湛了。当初难道不是你自己机关算尽吗?完全就是你自己的事儿,拖上我算什么道理?”
她满脸莫名其妙,“是你之前脑子被打坏了,还是说,你因为俯身在陆风这个脑子不好的人身上,所以连带着脑子也一块儿不好使了?他蠢你也跟着一块儿蠢?”
被司玄占据的那小半张脸上,霎时有片刻的呆滞。下刻他脸上浮现冷笑,“果然姐姐的这张嘴,可真是会说,我这点微末道行,还是远远不能和你相比。”
“既然知道,那你就跪下吧。”
司玄:?
曲冉冉放开手,卫流锦脖颈上的那个破洞,她勉强将血止住。卫流锦这会儿不知道是被陆风那番话给感动到了,还是被之前的自己给蠢到了,泪流不止。
平常人通常是后者,不过她领教过几次卫流锦那与众不同的想法,她也实在拿不准,卫流锦现如今到底是看开了,还是没看开。
她一把拽起卫流锦的衣襟,陆七领着几个人进来。将卫流锦带了出去。外面等候的袁长老给她塞了一个吊命的丹药,勉强保住她的性命,不过也只能暂时将她的性命留住。至于其他的,现如今全都是奢望了。
“我问你,”
属于陆风的那张面孔转过来,直勾勾的盯住曲冉冉,“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母子对你不薄。”
“哦,杀全家的不薄?”曲冉冉嗤笑,她一手提着长剑,脸上笑容更甚,“我看你自小就自视甚高,原本以为你只是被你母亲给养歪了,本性应该不至于如此。结果现在看来,你果然不愧是姚苓的儿子。”
她脸上嘲讽更浓,“母子俩如出一辙的蠢不自知。”
“我背叛你?我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对你好过。也没有想要喜欢过你。你不也是一样?”
“你自小不过是把我当烧火丫头,对我几分好脸色,不过是想着能消一消我的怨气,好继续给你当牛做马。你觉得你这点小心思到底能瞒得过谁?”
“该不会你真的以为,你那点狗都骗不过的把戏,能骗过我吧。还有,姚苓当年灭了曲氏满门不说,还因为我不从你们母子的命令,我就差点丧命。你还觉得我喜欢的上你,我是真该说你是蠢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还是说你们母子俩是一脉相承的自以为是?”
“你怎么还有脸问我这话,我但凡对你有那么意思半点的心思,都该天打雷劈了。”
陆风怒极了,然而却对着她这番话,半句也反驳不了。
他唇边流出一丝血,“所以这么多年,你对着我都是虚情假意?”
曲冉冉噗嗤笑出声,“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是半句话都没听进去?你母亲是我仇人,你是她儿子,我可不觉得,她是她,你是你。恶事是你母亲做的没错,但是她作恶的好处,你也是全数都享用到了。”
“但凡有一丝人性,也不会对仇人的儿子有什么心思。其实我每次看你自作多情,觉得你和姚苓不愧是母子,天天以为自己手段高明,人见人爱。”
“你是不是觉得我辜负了你的情谊?”
曲冉冉笑得更加讽刺,“你省省吧,但凡脑子稍微好点的,怎么可能会真的对你这种眼高于顶,满身罪孽的玩意儿在一块!”
他脸侧浮现的那张脸上笑出声,嘴唇翕张,“你说的还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