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他们的错。”素凉薄点点头,嘴上这样说。
但是恶煞能感觉到,素凉薄并没有因为陈大树不责怪,就饶过自己。
如果这个罪恶的组织,没有得到应有的下场,恐怕素凉薄会一辈子寝食难安。
——自己的人类也就嘴硬了点。
本质是个温柔的人,同样拥有纯粹的内心。
只是他不敢承认罢了。
多余的温柔,往往会变成罪过,变成被别人伤害的软肋。
“哥哥,你不要为我难过。”陈大树动动胳膊,“我很能吃苦的!只要手还在,以后就算是爬,也能爬去学校,照样能读书写字。我去年拿了全校第一名,本来想告诉你…啊…但是这么久没去,恐怕学校已经期末考试了。”
陈大树想到自己落下的三个月学业,比断了腿更加让他伤心。
毕竟他来到陵城的初衷,是好好读书赚大钱,以后报答素凉薄的恩情。
“快到假期了,我请老师给你补课。”素凉薄又看看断腿,没有贸然保证什么。
“第一名,真厉害。”素凉薄夸了句。
让小孩爬着去学校的事,肯定不会在素凉薄的眼皮底下发生。
“你先呆在这里,等会我让人带你去医院。”素凉薄嘱咐一句,找个地方安顿好陈大树,同时用联络器通知外面等候的人。
方管家跟随素凉薄多年,姑且算了解他的行事风格,提前联系好医院方面。
素凉薄安排好这些,然后才转身走向之前见过的‘资深’乞丐。
他的一只手臂和一只脚被连根砍断,导致整个身体非常不协调。素凉薄走近,见他外表看起来,跟陈大树年纪相仿,顶多十三四岁。又想想留在养病房的日记,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带到这里。
头发因为很长时间没好好打理,变得像一团脏兮兮的杂草,挡住大半个脸。
隔着凌乱的头发,素凉薄能感受到他的视线。
从刚才开始,这个孩子一直没有睡觉,反而清醒着听他们对话,对素凉薄这个人做出判断。
“你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吗?”素凉薄来到他笼子前,直接了当地问。
里面的人只是死死盯着他,半晌没有说过半个字,眼里翻滚着异样的情绪。
素凉薄明显意识到,他分明是想说话,想要向谁求救的。否则也不至于,在这个地狱中,一直保持着无望的期待。
但是真正有人来到他面前,过去那些痛苦的经历,让男孩不敢随便开口。
他在害怕。害怕素凉薄没有救他出去的能力,更害怕素凉薄只是组织派来试探他的工具。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组织管理层诡计多端,对于手底下的‘胚’非常不放心。隔三差五故意派个人,表示‘可以帮助你们’,诱导孩子说出内心想法。
等到孩子们交代以后,他就会暴露本性,把那些守不住秘密的人舌头割掉。
而且,男孩过往的经验告诉他:藏在心里的秘密,即使告诉素凉薄也无济于事。
结果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
之前其他孩子向别人求救,差点就要成功了。他们尝试过报警,但这群人已经有成熟的体系,在警察来到之前已经远走高飞,转移到其它城市。
想要对付他们,必须拥有比他们更强大的实力。
素凉薄看起来瘦瘦弱弱,一副娇生惯养的样子,实在靠不住。
“不敢说吗?”鉴于对方只是个小孩,素凉薄没有把擅长的套路摆出来,转头看向响起脚步声的走廊尽头。
白大褂去保管室撬锁费了点时间,匆匆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男孩听到这个声音,本能露出抗拒的表情。
钥匙响起,代表他们要被带出去,不知道丢在哪里,像过往的路人展示残缺的身体。
同样的生活无论重复多少次,依旧让他讨厌。
素凉薄懒得废话,从中挑选出男孩笼子的钥匙,打开沉重的锁,示意白大褂把人放出来。
白大褂伸手过去抓,还没碰到就被敲了一下,警告意味明显。
他吓得缩缩脖子,用对待女儿的态度,小心翼翼把男孩抱出来。
男孩吓了一跳,想不通心狠手辣的‘屠夫’,怎么会怂成这个鬼样子。
“现在你有两个选项。”素凉薄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留下秘密离开这里。”
男孩趴在那里不敢说话,暗暗想自己曾经见过这种桥段,电视里面经常演。
反派会提供给受害者两个选项,通常来说,第二个选项应该是:死。
他反派剧本拿得很稳,果然和组织是一伙的!
男孩突然有些后怕,庆幸自己没有把秘密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