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今天陛下不来,皇后又该如何应对?”萧衍居高临下地问道。
只见谢檀书略微抬眸道:“我为皇后,自然是赐婚与诸位大臣家中的子女。”
儿女婚姻乃是家族大事,所选对象皆是为了给自己在朝中有所助力,不能随意婚配,所以即便太后将他们的家眷带走,谢檀书依旧有办法拿捏住那些人。
坐在一旁的姬昭单手支颐看着谢檀书道:“谢檀书,你不想要名声了吗?”
先是拉着礼部官员家眷们跪在椒房殿前听训,接着又是给人赐婚毁别人今后十几年布局,在百官心中应该是妖后的级别了吧。
只见谢檀书垂眸温顺地给姬昭倒了一杯茶道:“陛下都不在乎名声,臣又何须在乎名声。”
姬昭给他权力,让他能够主持科举,以后更能监察百官参与政事,而所谓的名声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东西。
所以,谢檀书根本不在乎名声,文人骂他也好恨他也好,都不能伤得到他分毫。
“你可以不要名声,但陛下不能。”萧衍锋利的眉眼暗含警告,然后徐徐道,“这些事皆是你一人所为,与陛下无关。”
姬昭闻言一惊,萧衍这是强迫谢檀书替他背锅?
而谢檀书闻言并无不满只是垂头道:“臣知道。”
姬昭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以后谢檀书怕是更想杀他吧。
这样想着,姬昭便忍不住拿起桌案上的茶盏往嘴边送去,然而茶盏还没有碰到姬昭的嘴,姬昭的手便被萧衍轻轻打了一下,手中的茶水也被人截下。
“吃完药不许喝茶。”萧衍眉头微蹙看着面前不忌嘴的少年,手中的茶盏毫不客气地撂在了案几上。
姬昭看了一眼自己被打红的手背只觉得萧衍管得真宽,下一刻,他的手便被人握住。
“是不是打痛了?让我看看。”萧衍伸手摸着姬昭手背上的红痕神色凝重,不过是些微用了些力便红了这么一片。
少年的肌肤白皙,手骨纤弱,轻轻一折便可碎裂,有着一种脆弱感,而手背处的薄红显得尤为可怜。
姬昭倒觉得没事,于是他缓缓将手从萧衍的手中抽出,拉长了声调懒洋洋道:“知道啦,萧太后。”
下一刻,萧衍冷冽的目光落在姬昭身上,看着面前的少年一字一句道:“萧太后?”
语气,危险至极。
第十九章
面对萧衍冰冷的语气,姬昭丝毫不慌地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回看萧衍,只见黑白分明的瞳孔全然无辜,似乎不明白萧衍为什么不高兴。
下一刻,姬昭低着头轻轻摸着自己泛红的手背,特意露出了昨日被瓷器碎片划破的掌心语气无辜地问道:“摄政王,你与朕父皇同辈,父皇特意留你辅佐朕,朕尊你为父为母不可以吗?”
萧衍看着面前的少年眸子微垂,先是妖妃,再是太后,若是妖妃还是面前的少年不知事的缘故,那么叫他萧太后便是少年故意的。一瞬间,萧衍有些手痒,只觉得他欠教训得很,可是看见对方被他打红的手背和昨日被瓷器碎片划出的伤口,他只能放过。
罢了,以后好好教便是了,萧衍看着面前的小皇帝面无表情地想道。
而坐在姬昭对面的谢檀书也自然注意到姬昭掌心的伤痕,连忙问道:“陛下,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姬昭白嫩的掌心满是细碎的划伤,看着便触目惊心,即便这只是微小的伤口。
萧衍看了一眼着急的谢檀书冷声道:“有人使性子,自己伤了自己罢了。”
说完,萧衍又看了一眼宫殿外的景色漫不经心地开口提醒道:“谢公子,科举在即,诸事繁忙,陛下已经帮你把礼部官员的家眷扣在宫中,你大可以在这次科举中随意施展,本王也派了两人帮你,你可以随意遣用。”
话音落下,萧衍轻轻瞥了谢檀书一眼。
谢檀书闻言藏在袖中的双手微微握紧,然后笑道:“多谢摄政王殿下提醒,我这便前去礼部主持大局。”
谢檀书说完便对姬昭行了一礼,然后带着兰心和萧衍给他的两人消失在了姬昭的视野里。
椒房殿的主人不在了,姬昭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
坐在一旁的萧衍突然开口道:“过来。”
姬昭愣住,低头看向正襟危坐的萧衍,难道是准备等谢檀书走了之后再收拾自己?
萧衍见面前的少年没有动作,手一伸便将人拉了过来。
姬昭不由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的是臣子殴打帝王是个什么罪名?
就在姬昭心乱的时候,清凉的油膏落在了他的手背上,耳边传来了萧衍低沉的声音:“闭眼做什么?怕我打你?”
姬昭睫毛轻颤睁开了双眼,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对面男人低着头给他的手背摸膏药的模样,专心又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