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休闻言颔首,“但据我来时所听,是奥托卡那几只小崽子玩闹着对萨缪尔中将下手,被修郁解救带了出来。”
“玩闹”与“下手”。
两词直接激起了劳伦斯的隐怒,文休三两拨千金将祸水引到圣德曼族的身上。
他宽慰,“幸好萨缪尔中将并无大碍,我猜劳伦斯指挥官也是过于着急忘记查证。”
文休的话令劳伦斯半信半疑,但回想起他被几只军官缠住寒暄的场景,确有蹊跷。如果是圣德曼家族所为,那科学院那位也太不将他放在眼中了……
劳伦斯眸色暗了下来,又听文休道,“指挥官,快去带着萨缪尔中将找位军医瞧瞧吧。那些不知好歹的军官,竟还对他使用了精神能量。”
劳伦斯捏紧了手指,走向修郁。
两虫的目光皆是不善,但面对萨缪尔的事劳伦斯是非分明,“如果当真是你救了萨缪尔,就算我劳伦斯欠你一次虫情。”
听到这话,修郁弯了轻嘲的弧度。
较于传言,军雌似乎更加得他上级的疼爱。
笑不达眼底,“既然如此,我就承了劳伦斯指挥官的谢意。”
往来皆是利益,既有利何不取?
眼前的年轻雄虫不愧是混迹政-界与军部的骄子,手段果断,狠心也清醒。劳伦斯是敬佩这一部分的,但修郁能轻易接受用萨缪尔作为利益的筹码,这却令劳伦斯更坚定了萨缪尔不能和修郁在一起的念头。
修郁·诺亚斯不是会为萨缪尔停留的雄虫。
也不会是情深似海的雄虫。
“过去。”
修郁没有留恋直接放开了萨缪尔,冷薄的唇轻启。听到指挥,军雌乖巧地服从摇晃地走向劳伦斯。只是三步一回头,总忍不住去瞧修郁。
修郁就站在原地望着他。
几米的距离,随着他的步伐却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远得好似天平的两端,永远无法重叠。
萨缪尔不禁委屈地想:他的雄虫为什么让他过去?
为什么不抱抱他?
亲亲他?
迟缓的大脑想不通这些问题,萨缪尔被劳伦斯接住。他没有多说,直接搂住自己的小外甥,离开这场肮脏的宴会。
修郁掠了眼二虫逐渐消失的背影,军雌跌跌撞撞,依赖又信任地倚进军官的怀中,可委屈的呼唤声却呜呜咽咽地传进他的耳中。
“修郁……”
修郁眸色深暗,面无波澜。
倒是文休调侃,“你这是惹上了什么桃花债?”
湿濡可怜的眸子一闪而过。
修郁冷然弯唇,“怕是勾魂阵,引虫入瓮。”
“我看未必。”
文休摇头,望着修郁话锋一转,“听说你在军校出事?”
他与修郁向来是盟友关系,将杰尼安排在修郁身边也是用来帮衬修郁。可尽管修郁被“废”,那群虫子也不愿轻易放过他。
“不仅洽奇·厄尔曼满星际抓你,连躲进军校都逃不过算计。”文休调侃,“你可真是多灾多难啊。”
“如何,要往下查吗?”
文休眸底闪过锋芒,修郁却冷笑,“你我不都知道是谁下的手吗?”
“比起这个,不如查查劳伦斯。”
修郁暗了眸,冰冷道,“还有萨缪尔·艾尔沃德。”
*
劳伦斯将萨缪尔带走后,当晚修郁并再未见到两虫。
隔天的清晨,军校的门口。
修郁却见到了独自归校的军雌,军雌从飞艇走了下来。
抬眸,便与他交汇了视线。
萨缪尔的唇微白,像是被S级能量攻击的后遗症。可尽管如此,他的脸上一片清冷刻板,俨然没了昨夜叫虫垂怜的模样。
许是昨夜被酒水淋湿的军装无法使用,一丝不苟的军雌竟未着军装外套。而是穿着一件白衬衫,漂亮挺拔的脊背将衬衫支棱得没有一丝褶皱。
修郁不禁回想起,昨夜的场景。
军雌跪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即便雄虫S级的能量疯狂施压,也依旧死咬下唇,将脊背生生挺拔。
叫虫侧目想要凌虐的倔强与脆弱。
“修郁。”
萨缪尔忽然喊住了他。
修郁停顿,看着这只军雌准备看他又要作何打算。
随着军雌的靠近,一股淡淡的焦糖味却萦绕过来。愈近愈分明,而这股焦糖味正是来自那件白色衬衫……
不用想,气味沾染的源头。
赫然就是劳伦斯。
修郁眸色渐暗。
看起来军雌一夜未归,今早匆匆忙忙换上劳伦斯的常服亦或是在某种亲近距离中沾染上劳伦斯的气息,出现在他的眼前。
“教官。”
望着萨缪尔,修郁换上疏离漂亮的微笑。
萨缪尔微顿,下意识抿了唇。
雄虫看似温和,可无形之中的距离感与冷淡直接将他隔绝在外。萨缪尔是想来道谢的,他只记得最后是修郁救了他。但酒醉后的记忆却始终回想不起,而劳伦斯也只告诉自己,修郁将他交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