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是个性急的虫,日久方长,将杰作一点点打磨,再纳入囊中,才更有成就感。
更何况修郁本身早已不好掌控,而希特恩那边又时刻盯着……
多芬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阻碍。他放行了修郁与萨缪尔,可望着二虫的背影心中却忽升起点微妙。
“等等——”
就在两虫即将脱离他的视野时,多芬忽然出声。
萨缪尔心下一顿,修郁的手拍过他脊背,沉眸道,“继续走。”
而自己回眸,隔着空间与多芬遥遥对望。
多芬虚假慈爱,意味深长,“我的雄子,不如多带着你的长官来走动。”
隐晦要挟,“你总归是要回到这里的。”
听闻这话,修郁唇角浮出点冷意。余光掠见跟上来的奥尼斯,忽而冷淡微笑,“你还是先想好,怎么给我腾出首席之位吧。”
他挑动了奥尼斯与多芬的矛盾后,抬脚再无逗留,带着萨缪尔径直离开了科学院。
两虫迅速上了飞艇。
舱门关闭的瞬间,萨缪尔强撑的状态彻底塌陷下来。因为能量的入侵,他的精神海域震疼不已。
孕腔的状态更不算好。
在孕期服用发-情阻断剂,本身就对蛋有负面影响。所以他必须立即服用另一种药剂,来弥补阻断剂带来的损害。
萨缪尔抑制着痛苦的喘-息,快速瞥了眼驾驶着飞艇的修郁,见其目不转睛盯着前方后,又迅速颤着手从口袋深处掏出一瓶药剂。
他拧开瓶盖,就要一饮而尽。
“你在服用什么?”
然而还未等他进一步动作,修郁的嗓音就忽然响起。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正透过镜面,注视着他。
“普通药剂。”拿着药剂试管的手顿了瞬,随即掩饰着,又想趁修郁不备,将药剂送入嘴中。
这只军雌又在撒谎,修郁微眯了眼。
“啪!”的声。
不由分说地,修郁制止了他的动作,精神触角直接将他手中的药剂打翻!
“……住手!”药剂洒落在地的瞬间,萨缪尔心脏近乎骤停。
看着萨缪尔异常紧张的模样,修郁就能猜到这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已经慌不择路,并且剑走偏锋的虫子,能有什么好招。
这只军雌某种方面,将他的理智挑拨得细如游丝。
“你需要那管东西。”
修郁拿着眸子掠他,冷淡质问,“那是什么?”
萨缪尔脸色发白,却抿唇不语。
“能够缓解阻隔剂带来损伤的药剂?”见军雌不回答,修郁再次出声。
手指不轻不重地敲了下操作台,修郁的耐心有些殆尽了,“除了直接的能量修复治疗,没有其他办法能够缓解阻隔剂带来的损伤。”
“除非你弄到了快速补充能量的药剂。”
修郁没有理会萨缪尔变幻的神色,接近理性陈述,“现有快速补充能量的药剂,最主要成分都是玛咖氨酚。”
玛咖氨酚成分的上瘾性,以及损害性都极强。修郁眉峰冷硬紧锁,这只军雌是在找死。
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看着萨缪尔痛苦蜷缩的手指,无法抑制能量,如同被崩裂的游丝般的理智,躁动失控。
瞬息之间,无孔不入的能量充斥了整个舱体。在这个逼仄狭小的空间中,侵略性极强的能量将萨缪尔束缚缠绕,逼得他无处可逃。
“呜!”
脆弱敏感的海域(位于大脑),如何受得了能量的如此碾磨。愉悦的痛苦,和自我厌恶的渴求,几乎要将萨缪尔割裂。
他实在是太过敏感了。
(没有身体接触)孕腔瞬间变得酸软,萨缪尔吊红着眼尾,差点瘫软在地。
“……修郁,停下!”
他想要制止,可无济于事。强烈的失控感,让萨缪尔感到恐慌。受创的海域已经不受控制了,连大脑都变得混沌奇怪起来。
可即便已经开始意志不清,这只军雌也不忘护着孕腔。修郁眼似深潭,唇角勾勒出冰冷弧度,“萨缪尔,为了这枚蛋你可以丢掉性命是吗?”
呜咽的军雌无法作答,但答案显而易见。
眸中暗色淤积,修郁却仍旧如此理智清明,“你该知道,它存活不了。”
雄虫近乎绝情的话,摧磨着萨缪尔的信念,让意志不清的萨缪尔几近崩溃。
“不!它不会死的。”清冷眸中泛出水光,他哽咽着,试图凶狠一点,“……你想夺走它,你不能!”
无法思考的大脑,只剩下不能让修郁要伤害蛋的念头。
那点唇下痣无助又可怜地颤抖,被能量反复折磨的萨缪尔,激动后陷入怔愣。恍惚间,委屈的水珠争先恐后地从通红的眼眶中,滚落下来。
他难受至极,哭腔黏糊,凶巴巴道,“……不行,修郁我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