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同我说想要踏入合体,得吸食修士修为,我这才入了魔。”
闻言,容念风忽然觉着周身一凉。
“你当真见过他?”
江渡道:“本座还能骗你们不成?”
莫名的,容念风想到了鲛人遗迹中的绿意,她当时又是如何入的魔,与白色骷髅头是否有关?
想得头疼,他也不想了。等进了思南邬也许就能知晓这其中隐藏的真相罢。
他朝着江渡道:“多谢前辈。”
江渡哼哼,从桌上跃下,忽而听到噼啪一声,桌子碎了。
三人:“……”
江渡:“我说和我无关你们信吗?”
容念风:“不信。”
今夜有些冷,容念风起身,将叶星辰的被子掖紧了些。
他看了眼江渡,有些幸灾乐祸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找着这处歇脚地,你可别把人家的桌子弄坏了不赔。”
江渡蔫巴了头:“知道了知道了,本座自会想法子。”
说着抓起自己的头发,嘎吱怪叫,从头上薅下几根,须臾片刻,在他掌心中化成几根木须。
见状,身侧两人头皮一紧,容念风抱着自己的头:“若是谁敢薅掉我的头发,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忽然,门外起了风,呼呼拍在门上,仿若鬼哭狼嚎。
“嘎吱——”
门开了。
容念风见来人手中掌着灯,愣了瞬:“阿婆,您是有何事吗?”
老妪的皮肤如树皮般粗糙,双目翳白,若不是白日里的慈祥,当真会让人觉着毛骨悚然。
老妪没说话,只是瞥了眼蜷在一角叮叮当当修桌子的江渡。
容念风有些不大好意思,江渡的出现是有些怪异,他忙道:“阿婆不要害怕,这……”他想了想,“这是我的傀儡。”
他斩钉截铁道:“嗯,对,我的傀儡。”
江渡:“……”
你全家都是傀儡。
不过他还是顺着容念风的话,乖乖附身在一旁的红衣傀儡上。
老妪默然,过了会儿道:“快些歇下吧。”
容念风:“我把桌椅给您修好就歇了。”
“快些歇下吧。”
闻言,容念风只得听她说的,将点燃的烛火吹灭。当着她的面,他也不好让叶星辰从乾坤袋里挪出榻来,只得硬着头皮,掀开被子,僵硬着身子爬了上去。
从他们的视线看,老妪仿若是站在满月前,手心里掌着灯,跳动的火焰映照在她的脸上,很是可怖。
她轻轻关上门,低语:“夜安,少年郎们要好生歇息。”
直至脚步声走远,容念风才道:“你有没有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和鬼市里那包子铺里的小二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叶星辰:“是有点。”
他俩挨得极近,呼吸都是烫人的,洒在容念风的脖颈上,仿若是把水架在火堆上弥散出来的蒸汽,烧得人都要烤熟了。
“咕咚——”他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叶星辰轻笑出声。
容念风有些尴尬,说谎不打草稿:“我是饿了。”
“嗯,我也有些饿。”
然后容念风就听见了他的心跳声,咚咚地跳得快,让人难以忽视。
叶星辰也道:“我饿的时候和别人不大一样。”
容念风打着哈哈:“能理解。”
不多时,他有些昏昏欲睡。
叶星辰眸含柔光,道:“我睡不着,守会儿夜,你先睡吧。”
闻言,容念风当真睡了过去。
后半夜的时候,容念风被叶星辰摇醒,他有些迷糊:“怎么了?”
“我们现在就赶路吧。”
容念风疲得很,不想动了,顺着屋外零星的光道:“起着大雾呢,再睡会儿。”
叶星辰道:“你听听外面的声音。”
容念风只得爬起来,支起耳朵。
只听见:
“唰—”
“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容念风猛地清醒了,问:“这是什么声音?”
叶星辰已然穿好衣衫了,冷冷的月光透过窗柩洒下,一身红衣清冷又明艳。
他道:“磨刀声。”
容念风一僵:“啊?”
“我听到动静时尚且不确定,放了丝神识出去,才发觉阿婆早就只是具空壳了。”
此言一出,容念风也彻底清醒了,忙起身,扛上红衣傀儡。
“怎么去思南邬跟西天取经一样?”
叶星辰小声问:“什么是西天取经?”
容念风看了眼他,怎么这个时候了,还那么好学?
“没什么。”
他忽而又道:“你有没有觉着这磨刀的声音越来越响了?”
叶星辰点头:“她已经磨了一个时辰了,每隔一刻钟,声音就要比上一刻钟更近些。”
容念风:“……”
他有些无言,默了半瞬道:“你怎么不早点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