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嘉延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肖鹤栖的身影,他腰酸背痛地下了床,看到镜子里自己身上的痕迹,陡然吓了一跳。
肖鹤栖的恶趣味,他总是很喜欢在他身上留下点什么,就好像盖章一样,虽然脖颈处都有注意留白。他顺着红色印记摸了摸自己的肩颈,不知道这个习惯,他还用在谁身上?
赶着早餐时间,步嘉延下了二楼餐厅,一进门就碰见了霍导。
“师哥,这儿!”
步嘉延只拿了一杯咖啡和一些水果。
霍导看着,张大了嘴:“就吃这些儿啊?”
“不饿。”步嘉延说。
他似乎是不太相信,只说着:“要保持身材还是挺辛苦啊。”
步嘉延但笑不语,这对他来说就是工作而已。
“吴亮呢?还没起?”
“昨天给他整够呛,让他多睡会儿。”说到这儿,步嘉延对霍导也有些抱歉:“昨晚上给你也连累了,不好意思。”
“师哥说这话,就显生了,我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了?这不好好的么。”霍导腼腆地笑起来,隔了一会儿才又问起:“昨天那位,是你们肖总吧?”
步嘉延抿了一口咖啡,点了点头。
“后来他秘书来了,把我们送回了酒店,师哥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步嘉延笑了下,随意回道:“打车回来的。人太多,我走散了,就先打车回来了。”
“不知道你们肖总后来是怎么走的,连秘书也找不到他人。”
不知道是不是步嘉延过于敏感,他总觉得霍导像是在故意打听些什么,难道是自己的投资还不够,想找肖总再给投一波?
“肖总的行踪一向是神出鬼没的,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唐秘书,就是昨天送你们回来的那位,你有问他要名片吗?”
霍导听着一愣,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步嘉延的深意,有些推拒:“师哥,我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步嘉延就将唐秘书的微信推了过去:“我把他微信推给你,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就算是那个意思,也是正常的,我们都希望《祸心》能够大卖,对吧?”
霍导见步嘉延说得一脸真诚,没再多言,默然接受了推荐。他自然是最希望《祸心》能成功的那个人,不想其他,埋头苦干。
&
步嘉延赶在过年前一周杀青,正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
给他发消息的人,是肖鹤栖的亲大哥。
他大哥:今年过年你们又准备去哪儿?
步嘉延:我回家。
步嘉延快速回了一条。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他能回的这么快,压了压眉毛,很快又发了两条消息过去。
他大哥:收工了?
他大哥:回你家?
步嘉延不知道他哥想打听些什么,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犹犹豫豫地打了几个字,又删了。
肖鹤栖的这个大哥,和肖鹤栖的性子截然不同。乖张,暴躁,任性,唯一的优点就是命好。前半生靠他爸,是家里的太子,谁都小心翼翼地捧着。后来说想进娱乐圈,业务能力一般,奈何这张脸是天杀的好看。他弟专门开了个娱乐公司来捧他,这些年下来竟然也混了个荣誉前辈,两三张畅销的专辑,两三部卖座的电影,还有几部的高收视电视剧和节目。凡是圈里的,都要高看两眼。
不过兄弟俩也有共同点,那就是都不好应付,就算是肖鹤栖碰见了他哥也是一样。
他哥每次出现都没什么好事,尤其是年前,稀奇古怪的想法层出不穷。为了避开他哥,肖鹤栖总是提前一周就带着步嘉延去度假。
不过今年,大概率是不行。
步嘉延寻思着他哥应该还不知道两人已经分手的事,盯着这对话框绞尽脑汁地犯愁,怎样回复能既不让人觉得他藕断丝连,也不给肖鹤栖添麻烦?正此时,一条极具压迫感的信息便弹跳了出来。
他大哥:???
可能是受肖鹤栖的影响,步嘉延觉得他哥对自己也有一种天然的血脉压制,让他顾不得再思考许多,键入回复。
步嘉延:对。
可一发出去,又感觉一下给自己刨了两个坑。
步嘉延等了一会儿,没再收到回复,才暗暗舒了口气。
随后,又盯着那个置顶的头像想了又想,还是没能狠下心,久违地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步嘉延:你哥给我发消息了,问我我们过年去哪儿,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你自己注意着点吧。
若说步嘉延已经完全对他没了期待,才是真正的自欺欺人。他每一条踌躇许久发出的消息,都是希望他能一眼看到,便立刻给予回应的,这样才显得自己与众不同。
几分钟过后,步嘉延垂头安静地放下手机,重新整理起行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