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檐川像是身上长出了个人,在派出所的大厅里立成了一根柱子,他僵了好几秒终于说:“上来。”
祁奚这回非常听话,动作像只灵活的猴子,爬树一样爬到了他背上。
民警看着傅檐川背起祁奚走进了夜色,在调解室傅檐川说话时如同自带了减压器,气场强得让人不敢大声喘气,现在看起来其实和平常人也没什么不同,这么疼弟弟。
但两人好像户籍上没什么关系?
祁奚趴在傅檐川背上,脸贴着他的后颈蹭了蹭,搂在脖子上的手摸到了傅檐川脸上,突然笑起来,“檐哥,你的胡子长出来!”
傅檐川没有说话,到了车前司机连忙来开车门,他把祁奚放进了车里,才摸了摸下巴,是有点扎手。
上车后,祁奚不安分地向他靠过来,但他今天的车后座是两个分开的位置,隔着扶手祁奚靠不到他,就要翻扶手爬过来。
车已经开出去了,他压着祁奚的肩膀把人按回去,“坐好。”
祁奚对着垮下脸,像是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望着他要哭似的说:“你又嫌弃我,你这个不讲信用的男人,我们明明签了合同,你要哄我开心,知道吗?”
他沉默了半晌回答:“……这样很危险。”
祁奚本来就不灵活的脑子,还被酒精给迷住了,他盯着傅檐川苦思冥想,终于灵光一闪,把手伸给傅檐川,一本正经地说:“你牵着我手吧,这样你就不用怕危险了。”
傅檐川看着祁奚伸在扶手上的手,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祁奚的手指头都是红润的,与他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映衬在一起,像是什么水果糖。
他又沉默了半晌,对祁奚问:“这样你就坐好不乱动?”
“嗯。”
祁奚非常肯定地答应了,傅檐川犹豫地把手轻轻贴上去,他从来没有和谁牵过手,印象里连父母都没有牵过他,掌心与祁奚的手贴上,有股异样的酥痒从蹿上了他的肢体。
下一刻,祁奚把手指插进他的指缝,将他的手掌紧紧扣住,接着对他“嘻嘻”一笑,倒下来把脸枕在了他手背上。
他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可祁奚枕着他的手就不动了,乖得和他的橘猫一样,他轻叫了一声,“祁奚。”
祁奚睡意蒙胧地回答:“别怕,牵着手就不用害怕了,我们有两个人,怪兽打不过我们。”
傅檐川就这么让祁奚枕着他的手,又怕他这样坐不安全,翻过去给他系好了安全带,再让司机开慢一点。
祁奚忽然嘟囔了一句,他没有听清,弯下身去问:“你要什么?”
祁奚梦呓的嗓音带着撒娇的意味,唇一半戳在了他的手背上说:“檐哥,你好香。”
第14章 哄睡
车终于开进了车库,傅檐川去叫祁奚,声音温柔得让前面的司机以为出现了幻觉,司机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想把祁奚叫醒。
祁奚不舒服地哼了两声,没醒,傅檐川终于用了他期望的公主抱,一路把他抱回了房间。
结果他像落地醒的婴儿,刚刚贴到床上就睁开眼。
傅檐川都以为他刚才是在装睡,可是祁奚眼神干净清澈,丝毫没有他见惯的算计谄媚,还没由来地对着他笑。
松开了抱祁奚的手,傅檐川仍然弯着腰问:“你能自己洗澡换衣服吗?”
祁奚点了点头,突然把手伸起来搂住了他的脖子,他僵住姿势,祁奚就把自己悬挂在他脖子上,贴向了他问:“檐哥,昨天我忘记了,我们今天要不要上/床?”
“放手!”
傅檐川脱口而出,却没有动作,过了半晌祁奚都没放手,他才去把祁奚的手从脖子上摘下去。
祁奚立即拉住他的衣领不放,审视地对着他,然后问他,“你是不是在害羞?”
傅檐川看祁奚的的模样猜他根本没完全清醒,不与他计较地说:“晚上是不是没吃东西?去洗澡,我给你弄点吃的。”
他这回说完了就把祁奚的手摘开,祁奚突然生气地质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像他,觉得我没有魅力?所以嫌弃我!”
“祁奚。”
他不由地严肃起了声音,然后坐到床上认真地对祁奚看过去,“你不需要做这些,我也不需要。”
“可是你找我当替身!”
对祁奚干净得只有真诚的眼睛,傅檐川像是被窥见了心底最肮脏的地方,有一瞬间他不敢向自己承认为什么这么做。
沉默过后他告诉祁奚,“找你当替身,只是、因为你们长得像,我只是想看看你,不是想和你上/床。你以后可以把我当成你的——老板。”
“老板?”
祁奚仿佛好像学到了一个新词,傅檐川的眼神像一张最难的试题,他一点也看不懂,不解地说:“你好奇怪,是不是不爱他?不然为什么找我当替身又不要跟我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