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对这种和母亲奶娘不一样的抱法上了瘾,每天都要舒言抱着好一会儿之后,才肯自己下来。不然的话,谁想要把他弄下来,都会嘴巴一瘪的要哭不哭的可怜样。
舒言也喜欢自家的这个小家伙,但是许是自己年幼的时候,那消瘦的模样太过让自己母亲担心。自从崔锦娘自己从京城里过来,接管了孩子的饮食之后,便就明显的白胖了起来。
虽说孩子带着一点婴儿肥,确实很是好看可爱的模样,但是小小的年纪,就像是一个秤砣似的重量,还是让舒言觉得有点重了。
抱着怀里面的肉肉,他下意识的就掂量了一下手肘上的重量,“嗯——又重了三两。”
说话声音不小,被一边闻讯赶来的崔锦娘正好,听了一个正着,于是当即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胡说,小孩子哪有什么重不重的?就是这样圆乎乎的,才正正好。”
“娘,我没说他重,只是这么一日就长三两的速度,怕是对身子不太好吧?”舒言下意识的气弱了一些,但是一想到自己那昔日还被母亲称为‘可爱’的弟弟,如今却圆乎乎滚圆圆的样子,再看看自己怀里面的‘胖胖二号’,下意识的,还是想要把话说清楚。
母亲什么都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当时瘦弱的病样给吓到了,一有空就喜欢给他们变着花样的准备东西吃,稍微少吃一点,就开始草木皆兵了起来。
自己倒还好,打着病弱的名头,多多少少的,少吃了那么一些。可自己的弟弟舒德,就没有自己那么好的运道了,一年年的,就像是一块发面馒头似的,就发了起来。
虽说白胖干净的样子也很是敦厚可爱,但到底,还是和现在朝中喜欢的风尚,大相径庭着。
为此,舒言没少看见舒德,暗地里苦恼的样子。
前段时间,听说刚刚得了信,能自己出去建府了,舒德合着他自己个的媳妇一起,就暗搓搓的,背着崔锦娘节食减肥了起来。
瘦倒是瘦下来了,但是在被发现的时候,还是少不得,又挨了崔锦娘的一顿细嚼加抹泪,连带着,弟妹也跟着一起被训诫了一顿。之后,崔锦娘便就气呼呼的,从京城一路赶来了江洲府,一边说是要帮自己带孙子,一边则是说,再也不想看见舒德那个‘不肖子孙’了。
舒言前几日刚刚收到了舒德的信,本来还想着帮着调和一下两人的关系呢,现在看着自己儿子,就快要走上当日舒德的道路了,少不得,还是要顶着头皮,‘大不敬’一回。
崔锦娘闻言有点发愣,显然也是想起了自己之前和舒德的‘过节’。
此时,再看着什么都还不太懂的孙子,一脸懵懂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心中颇有几分的不情愿,但到底,还是松了口。
不会再一直努力的想要把孩子喂圆乎了,可,也绝对不能够像是舒言现在一样,瘦削的模样。看着,像是一阵稍大点的风,就能够把人给吹跑了似的。
眼见着母亲好不容易松口,虽说答应的还是差强人意的模样,但舒言也不在乎这么一星半点儿了,左右时间还长,等到日后,再慢慢的说道,那也是行的。
抱着孩子进了屋子,步妩正坐在靠窗的坐榻上,细细的缝补着什么。
时至太阳落山,屋子里又还没有来得及点灯,舒言放下怀中尚还显得恋恋不舍的孩子,上前几步,一边点灯,一边絮叨了两句,“天色暗,你做针线活,可要仔细眼睛。”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步妩扯断自己手中的线头,大大方方的把受伤的额东西,向着舒言展示了一下,他这才认出了她手上拿着的,是一件新制的亵衣。
接过来,在自己的身上比划了两下,复又放在了桌上,“衣服的用料挺特别的,这是给我的?”
“嗯,今儿个下午和娘一起出门逛了逛布庄,新得来的这匹布确实不错,我和娘一人都买了一匹,打算回来帮你和清儿一起,做几件贴身的衣物。”
“这些活计,交代给绣娘们去做不就好了?难为你,还要这么劳累。”
步妩捂嘴笑了几声,“得了,这些个贴身的衣物,我还是想要亲自动手的,我可不想要我的夫君,穿着别的女人亲手制成的贴身衣物。”
舒言闻言,有意想要逗逗她,“那照你这意思,娘亲给我做的,那我也是穿不得了?”
“瞎说——”步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有点不安的看了不远处,正抱着孩子的崔锦娘,“娘,您可千万别听夫君瞎说。”
崔锦娘轻轻点了点头,也没有回话,转身,抱着孩子,就自往自个儿的院子去了。
徒留下身后的一对小年轻,面面相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