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七日)
赵誉良:林公子房间装修,超预算两千大洋。
顾青霄:不记入饭店开支,江特助稍后送去。
(五月十二日)
赵誉良:林公子购入钢琴一台,五百大洋。
顾青霄:不记入开支,稍后我去琴房付账。
(五月十八日)
赵誉良:饭店有人闹事,是否增强安保人员。
顾青霄:将我持股一半的消息放出去。
......
林墨染长睫微眨,眼底一片眩晕。顾青霄不喜张扬,更不管饭店的事。他当时还好奇是谁把顾青霄持股一半的消息走漏的
但顾青霄持股的这个消息走漏后,对他却十分有利。不仅没了小混混敢来闹事,而且有些巴结顾青霄的生意人也来捧场。不然他也不会短短几个月,就一连开了三家饭店。
顾青霄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茶几上的那张纸。
林墨染被他掐的快要透不过气,他更不知道是鼻子喘不过气,还是飞速跳跃的心脏喘不过来。他好像要溺死在那句“林公子刚到云洲,尚未适应,凡事不必苛责。”的批示里。
那是阿娘过世后,第一次有人哄着他,悄无声息的对他好。
他鼻子一酸,眼底通红:“听清了。”
顾青霄竟不知道有人乖起来,委屈起来能这样的打动人,一股暖流直往心底钻,比小时候那个软乎乎的黏人精小少爷更磨人。
顾青霄忍不住伸手想要揉他头发,门口忽然传来“咚咚!”两声。
丁全大着嗓门儿:“ 林少爷,你上次让我汇钱的那个人回信过来了,你说让我第一时间给你拿来的。”
第24章 感谢信
林墨染急匆匆的去开门接信。
顾青霄在他前面开了门。
丁全笑容满面的递了信,一见是顾三爷,上扬的嘴角忙收敛下来。透过门缝,房中满地纸张凌乱,林公子正提着裤子,一瘸一拐,令人遐想。
丁全双手把信递过去,恭敬道:“顾三爷。”
顾青霄关上门,没看他的信,但是捏在手里。只说:“ 找地方趴着,把药上了。”
林墨染觉得羞,不情愿,也不肯动。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手上的信封。
信封上写着杨静婉女士(收),是孤儿院寄回来的感谢信。
顾青霄注意到他灼热的目光,宽大的手掌引导一般的把信封按在被子上,倒像是威胁:“就趴这!”
“把药拿过来。”顾青霄吩咐。
林墨染从屉子里翻找了药和棉签,朝着床边走去。
一只骨节分明、青筋凸起的大掌下压着他心心念念的信,是顾青霄一如既往的强硬和不容置疑。
林墨染把药放在了顾青霄手边,直接趴在了被子上。赌气似的将顾青霄的手和自己的信封一同压在了胸口下,小心翼翼的护着他的信封。
杨静婉女士(收),这几个字过于滚烫,是他独守着的属于自己的秘密。
林墨染把头埋在被子里,鼻头一酸。
这是,在这世上他唯一还能找到的和阿娘有关的联系了。
只要他还资助孤儿院一天,阿娘的名字就永远活着,阿娘的信就还会寄到他这里来。
想起阿娘生前,只要他在家,跑腿寄信、收信这种活儿都是他在做。他十分热衷于做这种事。
顾青霄看着他微微起伏的后脊背,一只手被他压在怀里,单手拧开药膏,用棉签蘸了,涂上去。
药膏冰凉,林墨染疼的一哆嗦,身体本能的护紧了压在怀里的信封。
顾青霄上药的动作轻了些,又顺手抚了抚他的后背,像安抚似的。但语气依然严厉:“林公子,以后能不能学乖不能也可以,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板子硬!”
林墨染瞥过头,不理他。
顾青霄看着他的后脑勺,拿他没办法,只是无奈,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勾起唇角。
顾青霄单手忙着给他上药,另一只手压住信封,压在林墨染怀里。
林墨染伸出手,小心翼翼想要把他压着的信封拿走。他扯了扯信封角,没扯动。
顾青霄以为他会就此作罢,柔软的手指忽然握住他的手指,试探着想要掰开他的手指,拿走信封。
五根手指蜷缩住他的食指,像是哀求一般,捏在手里轻轻晃了晃。
“求我呢”顾青霄问。
顾青霄单手给他盖了一条薄被,目光正好碰触到他皱皱巴巴的白衬衫和一截又细又白的腰上。
“这是我的信。”林墨染说。
顾青霄的手背和手心被他蹭的直痒,心里面一团火直接燃烧到了眼底:“信上写你名字了。”
林墨染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秘密,放软了姿态,抓着他的手,护在胸口,转过头,漆黑的睫毛沉沉的搭在眼睑,眼睛微红,清澈中带了一丝柔软,楚楚动人:顾叔叔,您高抬贵手,别和我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