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妈妈了。”
“从妈妈去世到现在,我从来都没有梦到过她……为什么?我好想她。”
身下的小人儿陷在柔软的床上,大颗泪珠顺着眼角打湿了鬓角。
程侃心中一紧。
轻叹一声似是无奈也是妥协,男人侧躺在床上, 将人拢在怀里,一手不熟练地轻拍她的背。
被安抚的方圆圆泣声渐小, 身子软趴趴地窝在程侃紧实的胸膛。半梦半醒间,她再次张口含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癖好,程侃无法想象自己在方圆圆脑海里充当着怎样的角色。
丈夫?爹地?妈咪?
只能随她。
最后, 方圆圆的脸被男人挂着她口水的胸肌挤变形, 嘴巴微张,沉沉睡了。
她做了个长长的梦。
起初,梦里天是灰的, 地是灰的, 太阳也是灰的。目之所及到处是灰扑扑的一片, 没有任何色彩。
后来, 黯淡无力的灰色被驱散, 内心深处的不安茫然被温暖、安心填满。
这一觉是如此的绵长和深沉。
朦朦胧胧间, 她习惯性地像抱大玩偶那样往上勾了一下。
触感不对。
填充玩偶都是软绵绵的。
如坠在云雾中的混沌意识一点点清明起来, 方圆圆睁开眼, 入眼便是一片冷白色胸膛,视线正中的红豆豆一周有完整的青色齿痕。
……
她后知后觉小腹被什么硌到了。
!!!!!
方圆圆慌手慌脚卷走被子滚到床的另一边。
程侃坐起来,他几乎一夜未眠,眼皮困倦地耷着。
方圆圆:“你为什么在我的床上?”
程侃反问:“你说呢?”
声音低哑、慵懒。
方圆圆心虚地眼珠子转来转去,就是不敢看程侃。男人胸口的咬痕太明显,她无可辩驳。而且大清早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的也是自己。
“对不起,我,我昨晚睡前喝了点酒。我不知道会醉成那样。”
程侃用遥控器拉开窗帘,他赤着上身,身材修长而强健,块垒分明的腹肌蕴藏着喷薄而发的力量。
方圆圆偷偷抬眸,舔舔干燥的唇,小声嘀咕:“你,你也有不对。”
被当了一整晚人形抱枕心浮气躁无处宣泄的程侃挑眉,“嗯?”
方圆圆鸵鸟般闭上眼,伸出白生生的食指,朝程侃虚点了点。
程侃顺着方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子,低哼一声,“如果这种情况下,我一点反应没有,就该去看医生了,你也该发愁了。”
方圆圆脸红到爆炸。
程侃大大方方地下床:“你放心,我不会去占一位醉酒后不清醒的女士的便宜,哪怕她是我的合法妻子。而且,我认为我们的第一次应该是双方清醒状态下的真实意愿,我不喜欢强迫。”
听到男人离开的动静,方圆圆坐起来,脑袋放空地望着墙。
不得不说,理智克制原始本能的男人让她好感倍增。
只是。
这么优越的天赋,她怕是承受不来,她很怕疼。
会血流成河的吧,呜呜呜。
不知道程侃早饭习惯中餐还是西餐,方圆圆现在不好意思问,于是煮了简晴岚包的小馄饨,又做了三明治。
程侃湿着头发,带着一身寒气坐下。
“湿着头发容易感冒。”
程侃想说正值巅峰的大男人哪儿那么容易生病,顿了顿,说:“昨晚你压到我手了。”
方圆圆果然紧张起来,“是不是不舒服,我现在陪你去医院看看?”
说着,拿起手机要请假。
程侃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逗她。
“不用了,回基地贴个药膏就行。”
方圆圆急道:“我压了你一晚上,怎么可能没事?不用担心,我组长啰嗦归啰嗦,人是很好的,我请好假就陪你去医院,你有熟悉的医生吗,我……”
“我逗你的。”程侃把右手伸到方圆圆面前,张开合拢,“开个玩笑,别当真。”
“真没事?”
“真的。”
方圆圆气鼓鼓地瞪他一眼,站起来回房间。
程侃:“……”
生气了?
女孩子好像很容易生气。秦昭和老婆谈恋爱时,因为他天天在基地不能见面,几乎三天一小礼物五天一大礼物,祖宗一样地供着。
礼物?他有个发小是做首饰的,可以问问。
程侃点开手机还没找到发小的朋友圈,方圆圆拿着吹风机走过来,命令他坐好,然后亲自给他吹头发。
秋日清晨的薄阳无声无息顺着大大的落地窗泄入屋里,低低的吹风机工作声中,方圆圆身上混着青涩苦橙叶的柑橘甜香飘散开来。
男人坐着,女人立着,相依的身影犹如一张静态剪影。
时间太早,几乎整晚没睡的程侃回到基地直接去补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