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都问这个问题’,还有谁问了……哦,今天吃饭,蔓姐也在,就是舞蹈区的翠蔓儿。她问的。”
“齐哥之前说的某人太招摇,某人是谁啊……我也不知道,你们等会儿自己问他呗。”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齐哥喝醉居然是这样的]
“我听见这边的声响,怕你出啥事儿,来看看你。”沈问津说,“所以刚才的那声响是怎么了?”
“十秒内不说的话,我可就走了。”沈问津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有啥话兄弟不能听?”
沈问津不说话,慢悠悠踱到了屏幕面前,才晃着手机说:“看你直播呢,观众似乎想见见我。”
[老婆好久不见!老婆眼熟我!]
沈问津:???
“哟,你方才还和观众聊那么欢呢。”沈问津半天不见人回答,嗤了一声,“咋在我面前就不说话,和我过不去?”
……观众比较重要。
须臾,吸了口气。
费列莱闻言一愣,登时瞪大了眼,抱拳拱了拱手说:“大侠,好胆量,受莱某一拜。”
甚至于……听起来有些委屈。
[该死,他好会]
齐客终于有了动静。他抬起头,眼睛微微眯着,眼底的红意更明显了。
说罢,他漫不经心地转过头,双手撑上桌面,冲镜头眨了下眼。
“我就是……”齐客顿了下,沉默半晌,转过身,背手倚上了洗手台。
齐客又变成哑巴了,就好像在沈问津面前保持沉默已经成为了一种经年累积的条件反射。他闷不吭声地把椅子回正,面对着屏幕,抿了下嘴唇。
“齐哥这是咋了……今晚优姐请客,席上喝了点酒,也不知道为啥就喝成这样了。”
齐客:……
齐客:……
“所以老板。”他扒上了椅背,给椅子转了小半圈,“你这喝醉了酒就开播,是什么癖好?”
“你就这么直接进?不敲门?”木子问。
沈问津还没反应过来,齐客便已然大步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了。沈问津欲脱口而出的那一声“诶”缩进了嗓子,目光从卫生间的方向收回来,落到屏幕上,见弹幕滚得厉害。
“你少皮。”沈问津握着门把手道,“那我进去了。”
沈问津很头疼。
水龙头没关严,滴滴答答往下落水,沈问津倾身上前,啪地一下按到了底。
“那你咋了?”沈问津问。
“津哥有对象不……咋都问这个问题呀,我单身呢,松下客大伙儿都单身。”
齐客直起身,脸上的水痕半干不干。他闷声不吭地捡起水杯放好,而后也不看沈问津,就对着洗手盆轻轻说:
“老婆我明天生日,祝我生日快乐……好!生日快乐,青春永驻!”
沈问津回瞪回去,憋了会儿,没憋住,差点笑成羊癫疯。
他于是放弃追着齐客进卫生间的想法,叹了口气,乖乖坐上了椅子。
[津哥津哥津哥津哥]
“你出去吧,我没事儿,一会儿就出来。”
“能不能……抱我一下。”
聊了六七句,卫生间的方向蓦地传来一阵乒乓的响动。沈问津心内“咯噔”一下,顾不上“观众比较重要”的念头了,蹙着眉冲镜头撂下一句“等我回来”,便三步并作两步往门口冲。
“就是……可能有点累。”齐客说。
“好了不逗你了老板。”沈问津撑着腰问,“真没事儿?”
沈问津听见他说:
声音有点闷,尾音很低,咬字很慢,和清醒的时候不太一样。
“等会儿。”齐客说。
醉酒的男人眸色愈发深了,睫毛在顶光的照射下投下了浅淡的影子。他的右手微抬,似乎想做点什么,最终还是放下了,落在台面上,指尖应和着窗外的鹰鹃,轻轻敲了两下。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那你笑一个。”
齐客张张嘴,看起来就想说点什么,嗫嚅一阵,最终没往外吐。
“想刷牙,没拿稳。”齐客道。
“怎么累?”沈问津道,“做视频累吗?”
“你来干什么?”他问。
……像是在撒娇。
齐客又成哑巴了。
沈问津习以为常,正准备再扯几句有的没的,眼前人忽蹭地站起来,把椅子往旁边轻轻推了点。
“你咋哭了?”沈问吃了一惊,“喝个酒这么多愁善感?”
[让我们说——谢谢齐哥!]
[哈哈哈哈老婆一进去,齐哥就老实了]
他垂着头,像是在数地砖。
沈问津有一刹那的愣神,脑海里走马观花地掠过无数念头,例如齐客今晚喝醉是因为什么,他现在说这话又是因为什么。
待他匆匆忙忙跨进卫生间一看,齐客正撑着洗手台,脸上的水痕未干。听见门口脚步响,他眯着眼望过去,脸上某个瞬间的不耐在看到来人的刹那便消散了,既而转为了某种近乎茫然无措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