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嘤咛从喉间溢出，几乎要喘不上气。就在险些被口水呛去的时候，沈问津一把将齐客推开，擦着嘴说：“你属狗的吗？”
沈问津继续不疾不徐地往外扔重磅炸弹：“对象是我。”
话毕，青年凑了上去。
但脑中的所有画面又很快地被突如其来的空白打断。
……咋办，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现在辞职来得及吗？
仲秋的深夜湿气很重，老在窗外叫唤的那只鹰鹃似是也一同飞至丹州，扯着嗓子啼了一声“贵贵阳”。
“高中。”齐客撑着门板，微微低下头，让自己和沈问津平视，“高中暗恋了你三年，大学暗恋了四年，毕业后又是两年，这是第十年。”
偶尔耐不住抻开眸子的间隙，他会看见齐客的手没入自己的西装裤腰里，腕骨突出，小臂上的青筋在窗户漏进来的光里若隐若现。
评论如浪潮般涌来——
露丝被齐客嘱咐了一通，临危受命，战战兢兢地当起了主持人：“那啥，我宣布个事。”
他于是想了想，来了张自拍，接着打开微博，开始编辑文字。
“什么是终于？”沈问津愣了一下。
沈问津的脑子没供上氧，反应慢了半拍，还没来得及说“不”，下一秒，自己便被人拦腰抱起，丢上了床。
“不会有那一天。”齐客回答得斩钉截铁，须臾，又犹犹豫豫地补了一句，“除非……你想结束。”
再譬如他们俩在公司某些无人的角落相遇时，会情不自禁地温存片刻。
“嗯？”齐客没听明白。
夜色很浓，齐客的脸被门缝里透进来的光勾了一圈边。沈问津的指尖挪到了他的后脖颈处，继而沿着下颌骨滑至了他的喉结。
露丝深吸一口气，以绕口令说“八百标兵奔北坡”的姿态一口气念出了“咱们老板脱单了”。
说接吻其实也不太准确，究竟只是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但露丝还是被吓到了，手里的玻璃杯掉落在地，四分五裂。
“你什么时候出的门，我怎么一点声音也没听见？”沈问津笑着问，“我还以为你想当逃兵。”
她脑子飞速运转，想出来的解决方案是——装瞎。
沈问津偏开头，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了囫囵的一句：“你他大爷的齐客，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讲？”
沈问津听懵了：“咋看出来的？”
“所以你……”齐客轻声问，“同意吗？”
-
草。
他俩接吻了。
“要帮你么。”顿了一下，他又问。
向之在旁边疯狂点头。
他的半边身子被窗外照进来的阳光镀了金，脸上没什么表情，完全看不出昨晚那意动情迷的样子。
譬如沈问津工作累了时，转换心情的活动会由原先的去茶水间待一会儿，变为去齐客办公室待一会儿。
齐客没应这句话，而是垂头看着他，眸光从眼睫的缝隙漏下来。
但此刻，齐客并没有躺在他身边。
“我觉得不像……但是科学研究表明，接吻会交换菌群，从而让两个人趋于相近。”沈问津的语气颇有些挑衅的味道，“要试试么？”
朦胧间他会想，齐客的呼吸似是和他一样粗重。
沈问津眯了一下眼，下了床，瘫上椅子，挑着眉看他：“万一你以后又逃了，怎么办呢？”
沈问津有点崩溃：“合着就我不知道，还追了他一个多月？！”
[几天不见，怎么又帅了]
此后，破碎的嘤咛声便再也止不住。他眼尾被逼得拖出一道绯红，泛起了生理性的泪，浑身一颤，眼前就这么失了焦距。
[齐客：背着我偷拍？]
齐客表白了。
“背着我偷拍？”他又问了一遍。
而日子过得太舒坦的时候，总会出点意外。
“你是从什么时候起……”
“草，你当我们瞎还是当我们傻？”费列莱瞪着眼，“我和向哥早看出来你俩有苗头，怕冒犯到你俩，没和你们提。”
“什么？”沈问津愣了一下。
……亲完就翻脸不认人，逃了？
“啥事儿搞这么神秘？”木子举手问。
[快去工作！我今天就要看到新视频！不是商量，是通知！]
向之表示狐疑：“为啥是你说？难不成……”
“噢……”众人齐齐点头，片刻后又猛地把头扭向角落里坐着的面无表情的某人，“出柜？！”
[你朋友的婚礼，你怎么一脸幸福得跟你结婚似的]
“算了。”沈问津叹了口气，“你再凑近一点。”
“齐哥对你照顾成那样，我们本以为是同学情，后来一想，老同学也没这样的，我和我发小只会互骂傻叉。”费列莱说，“我就和向之说老板铁暗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