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关系真的很好。沈问津想。
算账?算什么账?
齐客:……
七点整,大伙儿准时下班。费列莱心心念念刚买的游戏,正想拉着沈问津一块儿玩,转头就见沈问津跟着老板往反方向走。
“嗯。”齐客没解释。
车子停下来等红灯,一片落叶啪地砸到了车窗上。齐客不动声色地睨他一眼,目光又转到了那片黄叶的脉络里,沉默片刻后,突然问:“你真不想知道?”
餐桌共有两排椅子,俩人坐在了同一侧。力羊max不过三五分钟也到场了,彼此问好相见。
昨天还不知道力羊max是谁,今天就知道俩人咋认识的,这没私下里偷偷地把功课做足,鬼信。
“还想听更具体的,回家说。饭店到了。”
这一嘀咕,就嘀咕到了第二天晚上。
氛围特别融洽,只是沈问津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心情复杂。
他其实大概明白齐客的意思。无非就是自己坑了他,他要讨点说法回来。
他漫不经心地拆了筷子,又想伸手去拿茶壶,却见齐客已经自然地把茶壶拎了起来,问他:“喝茶么?”
齐客驱车驶上了高价,蓦听身侧人问:“你和力羊max关系很好么?”
回忆收束,沈问津站到了汽车副驾驶的门旁。他正准备拉开门往里坐,便看见齐客在旁边垂着眼站了会儿,忽然抬起头问:
此后的时间里,基本是力羊说,齐客偶尔接一句,沈问津坐在旁边当忠实的听众。
沈问津的心跳漏了一拍。
“想开车么?”
齐客干巴巴地“哈”了两声,就听沈问津接着说:“快到饭点了,肘子呢,快端上来!”
“嗯。”齐客说,“我俩渐渐熟了,某天我偶然得知了他喜音博主的身份。他说我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也可以来喜音试试看。”
“你朋友?”费列莱问,“青州的么?”
力羊说:“他大学就在我城市,周末来我家玩。”
“嗯。”他把着方向盘应了句,“挺好的。”
“你俩干啥去?”他嘟嘟囔囔地问,“约会呢。”
沈问津的心跳漏了一拍。
沈问津早已在网上搜索过力羊max的信息。两三年前的力羊max算是鬼畜区扛把子,只是近年来淡出了大众视野,转为了幕后音乐制作人。
前半路无言。
从力羊嘴里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众人愈发好奇。
“妈呀是诶。”沈问津冲着齐客竖起大拇指,“你这一招偷梁换柱是真高。”
“游戏里认识了一个网友,节奏挺合拍。”
门框边又冒出了一头小卷毛的第二个脑袋:“快去做饭!”
他俩要去见的正是力羊max。
“现在的老板变成向哥了,视频发出去,挨骂的就是向哥。”
沈问津被口水呛到了,莫名一阵心虚,连咳了好几声,倒是齐客回答说:“去见我一朋友。”
既而道:“那就是我想说。你……赏脸听一下?”
“是啊。”力羊说,“家里两米的大床肯定比学校一米都不到的铺子睡得舒服吧。”
沈问津搜到了一段直播切片——
“就是力羊max?”沈问津问。
“我?”沈问津连连摆手说,“这会儿晚高峰,让我开车,你得先把保险公司的电话翻出来备着。”
木子在此时也冲到了门旁:“既然齐哥现在不是老板,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使唤了。快去做饭!”
“我听说……你们是游戏里认识的?”
接着是第三个:“快去做饭!”
由于力羊的直播从不露脸,观众无法得知来人的长相,但声音听去好像有点耳熟。
“你俩咋认识的?”
沈问津攥着面子不让它掉到地上,口是心非地说:“你自己的私事,我为啥想知道?”
声音很低很轻,在隔绝了户外一切喧嚣的车厢内显得更为明晰了一点。
有点恍然大悟,又有点不知所措。
恍然大悟是因为,他终于知道了齐客是怎么在短短的几年间登顶喜音的——靠的不过是日以继夜地学习工作,牺牲睡眠时间剪视频拉商单。
天赋是有的。
但更多的是努力。
而不知所措是因为……他发觉自己好像融入不太进他俩的氛围。以至于他因为这个很难受。
情绪来得莫名其妙,沈问津分析了许久,终于从墨水袋儿里揪出了一个比较合适的形容词——
他在吃醋。
即便等他回家后,醋意也没有怎么缓解。
沈问津没在齐客面前表现出来,甚至为了佯装自然,还拎着洗漱用品去蹭他的浴室。
只是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他即刻就撑不住了,忍无可忍地掏出手机,给常洛飞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