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不说,待会儿提着行李箱出来,许诺容易误会。
她不想这样,本来,她就只是他的过客,不该给他留下不该有的困扰。
“啊?!你现在走?程迟哥不是去取车了吗?等他回来送你啊,不然你一个人对这里也不熟悉,多不安全啊。”许诺拿着零食,并没有挪动半分,只惊讶地看着温希。
温希去拿行李,“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
等温希进了房间,许诺心底发虚地怔愣几许,咬咬牙,懊恼地拿出手机,飞快地找出几个可靠的司机电话。
心里这才好受点。她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温希接过许诺刚记好递给她的名片,说了声谢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漫无目的走在陌生的街头。
温希失落至极,竟也没有半点泪意,这大概就是,心如一滩死水的感觉。
想了想,她唇角扯出自嘲的弧度。
程迟拒绝她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吧。他愿意接受走进他世界的人,是许诺,从来都不是她。
那年跨年夜是,现在也是。
街头,数不清的泡沫轻飘飘地上涌,在阳光的照耀下七彩斑斓。
陌生的面孔都在欢笑。
除了温希。
在走过这片欢声笑语的最后一刻,温希停下脚步,怅然若失地伸出手,触碰了一个飘在脸前的泡沫。
那泡沫几乎就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
程迟取车回来,开门走到玄关处,换好鞋,正要把鞋子放进鞋柜,弯下的身形却不由一顿。
拧眉看向那双女鞋。
不是温希的。
他眼底深谙不明地快速打开鞋柜,把所有的地方都看过来一遍。
连温希鞋子的影儿都没有。
似是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客厅里的人跑了过来,笑嘻嘻打招呼:“程迟哥,你回来了啊!”
程迟抬头看过去,淡淡地嗯了声,起身往客厅走,听不出情绪地问了句:“温希呢?”
看来是温希给她开的门,那温希去哪儿了?
“温希啊?她说还要给朋友带明信片,就先走了,”许诺跟上去,越过那道高大的背影,瞥了眼已经被她收拾干净的桌面,“我见她急着走,就给了她几个可靠的司机电话,不然她对这儿也不熟,怪不安全的。”
“嗯。”
许诺等了一会儿,但程迟似是不想再多说什么,没了后文。
她略显拘谨地在程迟对面的沙发坐下,看着对面拿出手机,手肘撑在膝盖上不知道在滑看什么的人。
程迟径直找到温希的电话,拨了出去,等了一会儿才有人接起。
“程迟学长?”
清甜的嗓音与平常无异。
程迟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睫,注意力全在耳边的电话,修长的手指握紧几分机身。
他嗯了声回应,温声道:“怎么没等我?”
那边安静几秒。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儿,就麻烦许诺帮忙跟你说一声,自己先走了,不好意思啊。”
程迟刚说了句没事,电话那头就打断了所有的欲言又止。
“那,再见。”
“……”
电话挂断的那瞬,程迟一颗心仿佛也空了一块儿。
他去取车的时候,想了一路,回来打算跟温希坦白。可就是这么巧,她先走了,已经做好准备离开他,回到自己的生活了。
那点动摇,很快被庆幸淹没。
还好,他没打断她正常的生活,用回应困住她一年又一年。他这样的,怎么能给她平常人的幸福呢?
最基本的相处,他都给不了。久而久之,她会患得患失,青春流失,可青春本该是情感最为热烈的阶段。
他一向心思细腻,所以这些事儿和那样做她会有的感受,他都考虑得到。
半晌,程迟才拿下手机。
他盯着地板沉默一阵,敛起眸底的神色,淡然自若放好手机,坐直抱过一旁懒懒的猫:“这几天麻烦你帮忙照顾它了,冰箱里的零食别忘了带走——”
说到这,他顿了下,余光无意间瞥到垃圾桶。
薯片包装显眼。
寂静片刻,他抬眼看向也注意到包装袋的许诺,嘴角温和地笑着,却笑意不达眼底:“吃上了已经?”
进来无疑是温希开的门,密码他没跟别人说过。
谁允许,动他家里东西的。
尤其是,温希还在。
许诺心虚地笑了笑,深不见底的黑眸盯的人发慌。虽然知道自己作为客人,翻人家冰箱不对。
但按照程迟哥的温和性子,也不至于冷气直冒啊!
“不是,我看温希好不容易来一次,太开心了,想到我妈妈给我寄的零食还在你这儿存着,就自作主张开冰箱请温希吃了。”她含糊不清地解释了垃圾桶里的零食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