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他第一次使用这面镜子,昨日的一幕幕在他眼前重现……
*
虞洛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里窝着气,她那么费力地去帮云雁洗脱冤屈,结果到头来他还是觉得自己居心不明。
这口气一直堵到了第二天,她再次走出风居苑的时候,看到有弟子引着一位大夫走去了云雁所住的院落,她有些好奇,于是便跟了过去。
“云师哥怎么了?为何要请大夫啊?”
前面的弟子回答道:“二公子没事,只是家主担忧二公子,所以让我请大夫来看看他的脑子。”
“原来如此。”
关于云雁的间接性失忆症,虞洛芽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估计跟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吧。
当三人来到云雁房间的时候,他仍旧穿着昨日的白色丧服,似乎正要出门。
“二公子,这是家主让我给你请的大夫,让他给你看看吧。”
“我没病。”云雁面容清冷地道。
“我知道公子没病,只是让大夫帮你看看昨日为何会失忆。”
云雁退后一步,在屋子里的椅子上坐下,垂下长睫,心道:呵,终究还是怀疑。
大夫放下药箱,在他的面前坐下:“公子请把手给我,我为你诊脉。”
云雁依言将手伸出。
大夫左右两只手都把过,摸着胡须,问:“小时候脑袋可有受过伤?”
小时候……
云雁的脑海里闪现过小时候的画面,爹爹的身影在他面前浮现,他眼里的疼爱与憎恶交叉浮现,他醉酒后朝着自己踢打的一幕历历在目,那次,他被他摔倒在了地上,撞到了后脑勺,他用手一摸,全是血。
大概就是那一次,伤到的吧。
他点了点头,“嗯,曾经磕到过一次。”
大夫伸出手来,往他头上摸,“公子,在哪个位置呢?”
他抬起手来指了指一个地方。
大夫的手在那处轻柔地摸了摸,头皮根处还有一个显著的疤痕,鼓了起来,大约有半截拇指那么长。
他一脸愁容:“公子怎么磕的,能磕出这么大一个疤来?”
“一不小心……摔的。”
他记得那次,他的头上缝了好几针,事后爹爹清醒过来时,后悔不已,抱着他安抚了好久。
大夫道:“由这导致的失忆,也不是不可能。”
云雁抬眸就看到虞洛芽站在对面看他,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不经意间他又想起了她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云师哥,我的眼睛里不止有月亮,还有你。”
他别开了视线,看向了桌子上的青花瓷玉茶壶。
大夫又问了些其他的问题,然后就随那个弟子离开了,而虞洛芽却还站在那里没动,云雁抬眸看向她,张开嘴刚要说话,她就转身跑走了。
奇怪得很。
虞洛芽看到那个大夫没有直接出府,而是被领去了封君山所住的院子,而云雁没过一会儿也走了出来,走去了灵堂。
封嬴石也在那里守灵,他轻唤了一声“二叔”,可是封嬴石却一甩衣袖离开了。
云雁看了眼他离去的背影,什么话都没有,在地上的蒲团跪下,为棠夫人守灵。
这样子的日子,接连持续了七日,一直到棠夫人下葬。
那天清晨,天还未亮,送葬队伍就从封府出发了。
虞洛芽也披上了孝服,跟在队伍最后面,一同去送棠夫人这最后一程。
这次阻止云雁杀棠夫人的任务,系统没有算她成功,也没有说她失败,虽然棠夫人不是云雁所杀,但她还是死了,而云雁也洗清了嫌疑,故事并没有朝着书中的那个方向发展,至少现在云雁并没有被赶出封家。
不知道这算是个好结果,还是坏结果。
回到封府的时候,虞洛芽累得想原地瘫倒,连着几日的守灵,搞得她心力交瘁。她与秦雨淞二人靠在一起,路过的贺无霜看了眼他们,停了下来,道:“虞姑娘这么累,怎么不去靠在云雁身上?”
虞洛芽不想理他,现在他知道自己眼睛好了,肯定想着给她出坏招呢。
云雁恰好走了过来,贺无霜继续说道:“虞姑娘这次为了帮二公子洗脱罪名,那叫一个感天动地,这么大的恩情,怕是得以身相许吧。”
虞洛芽:“……”
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秦雨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以身相许?哈哈哈哈哈,你说云师弟?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贺无霜又说:“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虞姑娘对二公子情意绵绵,这次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要我说啊,直接就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