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你还难过呢?”
大概在所有人的眼里,她一直是一个对任何事物都只有三分钟热度的人,所以她突然喜欢上猫,他们也觉得她只是一时新鲜罢了。
很快,她就会遗忘。
虞洛芽两条腿蜷缩在椅子上,双手环抱着小腿,下巴放在膝盖上,垂着头不说话。
“不过是一只猫而已,至于么?”
贺无霜从旁边路过,口无遮拦地道了一句。
“猫又怎么了?”虞洛芽霍然抬起头,一滴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它又有什么错?
它最大的错就是,它不是主角,它只是一个可怜的背景板,命运被别人所主宰,就连最后消失,都不会有人记得它曾存在过。
就像她自己一样。
若非是原主与她同名同姓,她看完了整本书,都不会记得有这么一个角色。
她的命运,早已经被这些主角所谱写好了。
“你干嘛呀?把我们师妹都弄哭了。”秦雨淞向贺无霜吼道。
贺无霜一甩广袖,大步走了。
而另一边,云雁斜倚在一根柱子下,视线落在椅子上的少女身上,许久都未移开。
“师妹,别哭了别哭了。”秦雨淞拿起她的手绢为她擦泪。
夜晚,虞洛芽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几日那只猫都与她睡在一起,今天它不在了,她一颗心始终揪着,无法安寝。
她起身披上了外袍,打开门走了出去,她走到了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扇紧闭的雕花窗,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在地上投下一圈朦胧的光。
窗外有一棵很大的梨树,树枝的阴影打在窗扇上,像一男一女两个人的侧影,在月下偷偷私会。
树枝上的小花苞在夜里尽情开放,淡淡的清香从窗缝挤进来,她沿着墙壁靠坐在地上,嗅着这早春的第一缕梨花香。
走廊下又走出一人,少年在看到她的时候愣了一瞬,他站在阴暗之处,无声无息的,就像没有生命的鬼魂似的。
虞洛芽不知道少年的存在,也不知道他何时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忽地,一只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身旁的窗户被推开,夜风呼呼地响,浅白的梨花扑面而来。
她被少年拎着飞出了窗外,风吹铃动,少年手腕上的铜钱与铃铛在她耳边撞击出清脆的响。
“云师哥?”
她讶异地出声,随后又惊道:“你怎么带我出来了?”
云雁带着她在开满梨花的树顶上飞过,宛如轻雁踏雪,几个跳跃,就远离了明正堂。
风刮过她的耳廓与长发,她睁开眼看到暗夜下的封家大宅如同一只沉睡的猛兽,而他们此时正踩在猛兽的腹部上。
“云师哥,不可以出来的。”
云雁脚步轻灵地在屋顶行走,道:“出都出来了,你要回去的话,那自己回。”
说着,他就松开了手。
虞洛芽忙不迭抓住他的墨色衣摆,几乎是想都没想,她现在演的可是一个瞎子啊,这要她自己怎么回去?
万一被其他人发现她出来了,那怎么解释得清?
她攥紧了他的衣袖,不管怎样,她都必须赖着他,让他带自己回去。
“云师哥,你出来干什么?”
“吹风。”他漫不经心地答。
“啊?”
云雁拽着她跳下了屋顶,落到了地面上,檐下长灯摇晃,明明灭灭,夜风徐徐吹来,各种花香在夜里交织,确是个吹风的好夜晚。
云雁当她是个瞎子,所以一直拽着她的手腕,拉着她在曲折的游廊上前行。
前面的小石径上突然走来了两人,云雁拉着她往后一闪,闪到了一根朱漆圆柱后。
那边,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从花团旁走过,薄红玉掐着细腻的嗓音说道:“雪眠道长不是说暂时不收弟子么?怎么收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
虞洛芽一讶,这声音……是薄红玉?
昨天他不是还一副低沉磁性的男音么?所以书上写的是真的,他真的可男可女?
天哪,这些合欢宗的当真是妖孽啊。
尘雪眠道:“我还没有答应要收她为徒。”
“可我怎么见她一口一个师父的,喊得可甜了。”
薄红玉这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吃醋似的。
不是吧?不是吧?
他不会看上尘雪眠了吧?
尘雪眠在这书中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绝色,况且还是清冷道长人设,这种最招合欢宗的喜欢了。
而薄红玉又是个海王,在这修仙界,长得好看的大多都和她有点关系。
“郡主天性单纯,认定了我是她的师父,便就那样喊了。”
薄红玉向他走近一步,纤纤玉指放在他胸膛上轻点了一下,娇媚地说:“那我认定你是我的夫君,是不是也可以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