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慈摇摇头,“是师傅教我的,但师傅不养花,他只进山挖药来卖。”
素练恍然,这似乎也说得通,不过也不能全听,这小竹林建了许多年,得去问问老师傅再说。
下午时素练就回来了,城中擅府中林园的老师傅说,竹林的位置的确可以换一换,种些万年青,人会更舒适些。
素练这就带人去忙了,几天的功夫,就将进来小径两侧的竹子去了一半,又换上不少万年青和别的花草。
待修整完,也到了五月初,宫中的桃宴。
这季节桃花落,新鲜的桃果才刚刚上市,宫中贵人心血来潮,邀请了各家女眷入宫吃桃赏花,忠勇侯府这儿,许氏带着两个女儿,与年锦语一起出门。
五月里,争奇斗艳的何止是鲜花,各家姑娘家哪个不是铆足了劲儿打扮自己,尤其是在议亲年纪的,比家世比样貌比衣饰,面上云淡风轻着,暗地里较劲。
到了宫中贵人出席时,又少不了要比才情,吟诗,作画,比那些花儿来的更娇。
年锦语坐在席位中,接过秦绵递来的果子,悄声道,“秦姐姐,你准备了什么?”
秦绵看了眼刚刚下台的某家姑娘,“你看她像不像是斗胜的公鸡?”
年锦语望过去,没忍住笑出了声,秦绵说的是容家小姐,偏好红衣裳,又喜欢各式各样的羽毛,所以衣着总是仙气飘飘的,但被秦绵这么一说,画风全变了。
“我可没擅长的,我以前跟我爹在外面生活时,我最擅长就是数钱了。”当时去的地方穷,秦夫人不擅长当家,小小年纪的秦绵被迫成长,经常算账,哪有功夫学细致活儿。
“我也没擅长的……”年锦语轻舒了一口气,“还好我嫁人了。”
见她这般可爱,秦绵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脸颊,“你堂堂年家大姑娘怎么会没有擅长的?”
“我紧张。”年锦语小声解释,“在家是会的,当众不会了,阿娘说这些也不是展示给别人看的。”
秦绵看了她一会儿,理解的很,“你阿娘说的没错。”
“不过我记性很好。”年锦语腼腆一笑,“哥哥们都说我过目不忘,记东西特别快。”
“这也算。”秦绵望向前侧,“她们都是在相看,无趣的很,等贵人们走了,我带你去前面逛逛。”
半个时辰后,几位贵人离席,也就没谁再上去出风头了,于是秦绵就带着年锦语往花园走去。
沿途遇上了李姑娘,三人一道,也有说不完的话。
“母亲非拉着我去见镇国夫人,她家就剩了个庶出的,连个正经差事都没有。”李姑娘一顿吐槽自己父亲的填房夫人,“我找借口跑了。”
“她不过只是你名义上的母亲罢了,若她非要如此,让她自己姑娘嫁过去。”秦绵委实看不上李夫人,不是第一次给李姑娘寻这种不着调的婚事了。
往前面的荷花池走去,年锦语正安静听着,忽然前方就传来喊声,语气还很不善,“顾少夫人!”
回头过去,年锦语看到了赵家七姑娘朝自己冲了过来,气势汹汹。
“我哥哥被顾将军打成重伤的事你可知晓?”
花园内人多,这一喊,便引了人注意,秦绵见她这架势,感觉会动手,便侧了侧身护着年锦语。
赵嘉禾也看出了秦绵的意思,讽刺道,“怎么,怕我算账?难道不该给个说法。”
赵乃皇姓,赵嘉禾和赵合益也是皇亲国戚,虽说这血缘有点远,那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年锦语不知原委,却清楚自己相公绝不会如此,“赵七姑娘,少将军不会恶意伤人的。”
“不会?”赵嘉禾哼笑,“我哥重伤躺在床上,下巴骨裂,几天都不能进食,只能灌水,话都说不利索,还被伤了内腑,这还不是恶意?”
“你家将军断了腿,与我哥哥可没有半点关系,他一个瘸腿的能去都城营任职,已是开了天恩了,他却因自己受伤,性情暴戾的重伤别人,你怎么有脸维护他?”
目光群聚,被视作有些憨憨的年锦语却关切的问赵嘉禾,“可是在比试中受的伤?将军第一回 去都城营时,与四五人比试过,想看看都城营中士兵们的身手。”
“是又如何,比试就能将人打成重伤,顾将军的品性可见一斑。”赵嘉禾越说越气,哥哥被抬回来的时候,脸都是肿的,她眼睁睁看着他吃不了饭饿哭的样子,训兵将人训成这样,怎么不把人打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