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她怎么嘶吼都得不到回应。
有什么抚过她的脸庞，一抹极轻的叹息在耳边响起。
“别哭。”
*
顾若娇惊醒了过来，第一时间就是看身侧的床，却发现自己是在医院里，手上还打着点滴。
小阎罗就在一旁，看见她醒来，立马跑过来。
“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顾若娇却只关心另一件事：“阿衍呢？他在哪里？！”
“他……”小阎罗看着她欲言又止，“……呃他没什么事，反倒是你……”
他好像又说了些什么，但顾若娇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不信他的话。
如果陆衍真的没事的话，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不在她身边守着等她醒来！
顾若娇拒绝去想，也不敢去想，却还是忍不住问。
“他到底怎么了？”话没说完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小阎罗被那几颗眼泪哭得怔住了，一下也有些慌了起来：“他真的没事，好吧也不是没事……”
话都没说完，就看见她哭得更凶了。
还作势要去拔输液管，吓得小阎罗也顾不上解释，连忙要去拦。
就在这时，一只大掌伸了过来，按住了顾若娇作死的行为。
一声低低的叹息在头顶响起：“你啊……”
顾若娇的手就滞了滞。
片刻后，她哭着张开双臂，扑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中。
那怀抱一如从前般，熟悉又安心，却又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
她哭得不能自己，泪水模糊住了视线。
颤抖着手要去摸索他的身体，可好几次都从腹部穿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
她无助又无措地试图做些什么，几次想要触碰他又不敢，小小的肩膀颤得厉害。
陆衍心疼得不行。
他也想将她抱在怀里安慰，想用吻封住她的哭泣，可他现在还办不到。
可看着她哭得那么伤心欲绝，他心里也不好受。
这不是存心让他着急吗！
尤其她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这么哭下去哪里行。
“不哭了娇娇，只是鬼气散了而已。”
小阎罗也忙在一旁帮腔：“对对，没什么的，就是散了些鬼气，暂时没法幻化出实体而已。”
“娇娇别哭了，看看我。”
陆衍在她面前蹲下，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你看，我不是在这里吗？”他轻轻抚着她的脸，“在你还没完全偿还我的报酬前，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我的未婚妻。”
顾若娇猛地抬起了头。
第1059章 鬼王的通灵少女45
“你……”她震惊的望着他。
“对，我想起以前的事了。”
见她终于不哭了，陆衍松了口气，温柔地伸手替她把泪水擦去。
现在的他，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
那千年厉鬼的确不好对付，即便之前被重创过，但他靠着吞食恶灵，短短几年内修为大涨。
那一刻，陆衍是想过同归于尽的。
只是他想起了自己承诺过顾若娇的话。
想起了自己等了这么多年，却只换来了这短短几年的相处。
可他不甘心啊！
怎么能甘心呢！
他只是想和她在一起，只是想求得一世的圆满而已啊！
为什么连这点渺小的愿望都是奢求！
就在那个时候，陆衍想起了一切。
“失去你的那些日子，我每天都浑浑噩噩。”
她于他就像黑白世界里的一抹色彩，失去了她之后，他的世界又重新回到了黑白中。
“那时候有个老人家告诉我，她说你不是普通人，只要我愿意等，总有一天是能够等到你的。”
顾若娇的眼泪一下就又决堤了。
就为这么一个虚无缥缈，连半点保证都没有的话，他真就等了上千年。
泪水还在眼眶中打着转，几乎让她瞧不清眼前的人。
她忍着哭意，几次将泪水擦去，却又很快盈满。
“别急。”陆衍的声音也有些哑，“我在呢。”
这话让她一下又没绷住，千言万语到了喉头全成了泣不成声的话。
“我当初……不是让你忘了我吗……你怎么这么傻啊！”
陆衍就笑了。
他怎么可能忘得了。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有那么的爱她。
直到他失去了她，他才明白，他不能没有她。
作为一个精于算计的生意人，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会为了一句话就等了她这么多年。
见她哭得泪眼婆娑，陆衍很心疼。
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又低头怜惜地在她眼上亲了亲。
“我并不后悔等你。”
虽然他等了很久，等到几乎绝望。
只能每日每夜徒劳无用地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那些渐渐模糊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