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向顾若娇：“若若乖，妈妈现在来接你。”
一个小时后顾妈妈终于来了。
她先是跟沈释道歉，又说了会客套话。
顾若娇几次看着顾妈妈，片刻后突然开口：“声音。”
还朝顾妈妈伸了手。
她很少这么主动，更别说还是和人接触之类的动作了。
顾妈妈激动得差点就哭出来，她红了眼睛靠近顾若娇。
就感觉顾若娇的手指覆在她的喉咙上。
“声音。”
顿了顿。
“女人。”
虽然只是短短几个字，但已经足够让顾妈妈热泪盈眶了。
“对对，妈妈是女人，若若好聪明。”
她有些激动，想要抱顾若娇。
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在要抱上之前又停下了。
孤独症的人不喜欢束缚，尤其是没得到同意之前的任何触碰。
但其实他们又是渴望拥抱的。
因为拥抱可以给人安心的力量。
所以顾若娇下意识看着顾妈妈。
但顾妈妈没注意到。
“走吧若若，回家了。”
这一次她又是一步三回头，看得出还是不想回去。
沈释站在门口，直到车子已经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公寓。
隔天一大早，他刚开门要出去晨跑，就看见顾妈妈又带着小可怜登门了。
小可怜眼睛红彤彤的，眼下又是大片的青黑，一看就是又没睡觉。
她自己似乎也很难受，看着沈释嘴角都委屈到瘪了起来。
像是被抛弃了的宠物，红着眼睛被人领回来。
这一刻沈释发现自己对她是真的狠不下心来。
第665章 自闭小可怜15
“进来吧。”沈释让开了门。
顾妈妈再三道歉说打扰了。
“没关系。”他看了眼顾若娇，“顾太太不要再道歉了，她会哭的。”
顾妈妈一怔，看向顾若娇。
就见她紧紧地抿着唇。
虽然表情看起来和早上没什么区别，但经沈释一提醒，她似乎看出了一丝的难过。
好像她在为自己的妈妈又跟人道歉而难过。
原本一晚没睡大清早还要来跟人道歉而感到心烦的顾妈妈霎时就一阵心疼。
“我之前都没注意到。”她抹了抹眼角的湿意，“沈医生，能不能让我们在你的客房休息一下。”
“当然，娇娇暂时是我的病人，有利于治疗的我都会配合。”
顾妈妈闻言眸光闪了闪，踌躇了几十秒，还是开口了。
顾妈妈：“沈医生，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很唐突，但是若若在您的治疗下有了很大的进步，而且看得出她很依赖您……”
沈释拦了一下：“顾太太是希望我能去顾家住？这件事顾先生知道吗？”
顾妈妈：“当然，我昨晚和她爸爸商量过的，我听陈姨说您不喜欢外人在家里逗留，所以才……不过您放心，不管是什么要求只要我们能做到一定会尽量满足。”
沈释：“等娇娇睡醒再说，她睡不好心情会更差。”
然而顾若娇不肯去睡，拉着他的衣服。
明明困到眼皮都快撑不起了。
“去睡吧，今天能把画画完的。”顿了顿，“就算画不完也没关系，还有明天不是吗？”
但她大概是对昨天强行带离的事有了戒心，怎么都不肯听沈释的话。
沈释只能先带她去书房。
刚穿上白大褂，他又再次被顾若娇扑倒。
她强撑着眼皮蘸了颜料，结果都没画两笔就脑袋一歪，枕在沈释的身上睡着了。
沈释有种自己是抱枕的错觉。
顾妈妈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但很快就又收起笑：“又要麻烦沈医生了。”
没关系这句话沈释已经说腻了。
他将顾若娇抱到书房，刚放下人就发现自己又被攥住了。
这一次抓的还是他的衣服。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坏习惯，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抓住点什么。
顾妈妈很过意不去：“她之前其实没这么……”
她想说没这么黏人的，但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少陪伴在她身边，所以才没发现，就又将话吞了回去。
沈释没有在意她的停顿。
他轻轻将自己的衣服从她的手里解救出来。
“我今天需要去趟医院，没办法让她留下来。”
顾妈妈表示理解，毕竟是他们没有问过沈释就跑来的。
好在顾若娇这一觉睡到了快中午才醒的。
这种颠倒黑白的睡法很容易让人感到疲倦。
所以顾若娇醒了半个小时了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
这个时候的她只要没有起床气都是最好哄骗的。
果然沈释三两句就把她骗回家去了。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反倒是沈释自己一整天心不在焉，即便是做事的时候脑海里想的全是那小可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