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的计画呢?梅林啊,它不会就此停摆吧?」庞弗雷夫人急切地追问下去。
「嗯......不会。他说他会按照约定开始研究,只不过没有人能帮他看着坩埚,他可能得利用没有值班或休假的时候来进行。可能会比较慢一点,实验纪录和做出来的成品,他问我是否能寄到医疗翼——可以吗?」手指划过信件结尾处,哈利望向医疗翼女巫,征求着对方的许可。
「当然。我正好也做个纪录,和西弗勒斯的服用后状况对比,也许能给你们提一些建议。」校医和蔼地同意了。
「棒极了。」哈利高兴地将信折起,小心地收回了信封里。「要是西弗勒斯能赶快好起来就更好了。」
「......西弗勒斯?」像是要确认自己并没听错,他们的新校长眨了眨眼,接着看向了医疗翼女巫——并发觉后者正对着她挤眉弄眼。
「看来,你们两个相处得挺好的。」片刻之后,她以一种堪称中立客观的口吻评价道。
哼,当然了,你对此根本一无所知。即便神情看上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西弗勒斯的内心却充斥着得意之情。
然而他不会上钩的。米勒娃这头好管闲事的母狮子,休想从他嘴里套出半分......她想听见的,无论那是什么。
可就在这时,哈利也意识到了——自己或许已经太过习惯私下的称呼。他有些局促不安地看向身旁的男人。由于不确定对方是否会感到恼火,他选择尝试补救一把。「那个,我是说......呃,要是斯内普教授能......」
「噢,你大可继续唤他为西弗勒斯,他允许你这么做,不是吗?哈利,好孩子,来片饼干?」庞弗雷夫人乐呵呵地打开了饼干罐。
西弗勒斯的面孔隐隐有些燥热了起来。
这种......在他学生时代未曾有机会经历的,遭师长们窥见心迹的场面,使他不免感到窘迫。
即便浑身都有些僵硬,男人依旧竭力摆出了淡定的姿态。他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假如我没记错的话,米勒娃,每到这时候,下个学期的课表应该已经排定了?你最好找时间让波特看一下,以防他对血淋淋的地狱九月一无所知。」
「噢,我倒认为不用担心这点,西弗勒斯。」并没有上钩,他的老对头,格兰芬多的前院长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新的学年,我们会有一位新的黑魔法防御学教授,一名年轻的,来自布斯巴顿的小伙子。他们可以一起切磋讨论......假如你认为指导哈利会占据太多私人时间的话。」
——这个可恶的女人。魔药大师恨恨地想着。
「不用劳烦了,米勒娃......我认为我才是这个学校的魔药课老师。」西弗勒斯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这段话。
哈利手里拿着半片饼干,似懂非懂地看着两名前师长一来一往地打着哑谜。他已经很习惯面对这种拉文克劳门环一样的场景了——幸好他们谁也不会要他来回答问题。
又还好,这回他们并没有争论太久。在哈利无聊到开始研究起一旁木质矮柜上的纹路时,格兰芬多的前院长叫停了这个回合。
作为现任校长,她还有别的公务要忙。
于是这名年轻人得以展开他已轻车熟路的工作:带领他年长的朋友回地窖去。
与平日不同,在走出医疗室一段距离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魔药大师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我们要回去一趟吗?」想着对方也许是想到要向庞弗雷夫人确认什么问题,哈利下意识地就要转身折返。
西弗勒斯很快地抓紧了他的手臂。
在短暂的欲言又止后,这个男人微微将脑袋偏到了另一侧,好让哈利见不到他的表情。
「只是想到一件事罢了......你无须刻意改口,波特,」他淡淡地说道,「既然你已拥有那样的权利。」
可能是同样仍在意着这件事的缘故,哈利毫不费力地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我可以吗?我还以为你会觉得......嗯,这是不能接受的?」年轻的格兰芬多有点高兴地确认道。
西弗勒斯动了动嘴唇。他想告诉这名年轻人很多事,那怕一回也好,去越过重重的自身设下的不安全感,揭露些许他个人的真实感受......至少告诉波特,有他陪伴的意义早已比「不能接受」还要多上许多。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波特要是都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的话,终有一天会吓跑的。
你确定吗?你当真想要它这么快地提早到来?
别得意忘形——你一定是冲昏头了。
算了。算了。是的,算了。
「可以,当然了。」最终,他只是静静地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