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哈利,休息一下,”边观察着这名年轻人的状况,麦格边从空床旁漂浮来一张木椅。待他顺从地坐下后,她不放心地召来了一杯水,递交给他。“感觉如何,还好吗?”
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哈利点了点头。
“很好,”她说。
注意到这名校长正抽出魔杖,庞弗雷夫人善意地提醒道:“我刚施过抗扰咒了,米奈娃。”
麦格停下了动作,抛去一个赞同的眼神。“总是设想周到,波比。”
“所以,他还……斯内普教授还有救吗?”捧着玻璃杯,哈利闷声问道。
“什么?”庞弗雷夫人先是讶异了一会,而后很快地明白过来。“噢,不不,没那么糟——但也不是很好的消息。”
看着有些迟疑的校医,麦格追问道:“到底怎么了,波比?”
“失明,成因尚不清楚,如果是毒素影响……可能是永久性的,”庞弗雷夫人从一旁的桌面召来检查报告,再次逐项确认着。“要是能送圣芒戈就好了。他们有更先进的检测方法,还有针对不同类型损伤的专门治疗师。”
“不行,那不安全!”哈利几乎是立即出声驳斥。而后,似乎是察觉自己的失态,在两位年长女性的注视中,他笨拙地伸手胡乱比划着:“嗯,我是说……就是……”
“魔法部察觉的可能性会大幅提升。”麦格冷静地分析道。
“……对、对,就是这样。”哈利随即附和,边不太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还感觉不太舒服吗,哈利?”显然将之理解为生理上难受的表现,校医专注地检视起这名年轻人的面孔。
年轻的救世主迅速地否认。“不,没事,已经好多了,真的。”
静静地将目光移向远处那张布帘围起的病床,麦格叹了口气。“关于西弗勒斯的状况,我们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有很多,都试上一遍则不太现实。可能性太多了,强烈撞击、黑魔法、蛇毒或者别的什么,他昏迷了两个多月,米奈娃。我们可能已经错过很多表征——治疗多半在清除那些凶猛的毒素——现在才开始观察失明的反应已经有些迟了。”
“……但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她以一种乐观的口吻保证着,安抚似的拍了拍哈利的手臂。
哈利犹豫地开口:“夫人,教授他知道吗?看不见的事。”
“噢,这个嘛,我猜他可能意识到了。几个钟头之前,他醒过来,问我几点了,说是‘这里从来不曾这么黑过’,哎,可怜的西弗勒斯……当我告诉他‘现在?下午三点呢!’那会他可能吓坏了。”
“我想,最好先别让他知道你的推测,波比。关于‘无法复原’的那部分。”现任校长严肃地说道。她停顿了一会,又对年轻的格兰芬多开口:“虽然情况和我原先设想的不同,但是,哈利,我希望你能接受这个安排:住在西弗勒斯那里,直到我们洗刷他的罪名,或者魔法部主动开窍了。”
“……什么?!不,不不,没门,不可能——这是我听过最荒谬的笑话——他会选择直接毒死我!”哈利立刻反驳这个提案,或者上级指示,哪个都好随便反正他绝对不干。
“那么,只好祝福他在实行某些邪恶计画时,不会因为摸黑而跌个四脚朝天。”麦格一脸淡然地说道。
哈利张着嘴,欲言又止,一脸不敢置信地望向这名过去的院长。彷佛他才刚刚认识了她(甚至可能只是她的很小一部分)。
“别多想了,年轻人,他不会对你怎样的,”她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就像脾气很坏的猫,逗它时会被挠几下罢了——阿不思深谙个中之道。”
判断这场谈话还要持续一时半会,校医张望了一下,边制止了慌忙想到要让座的哈利,边召来两张椅子、一个罩着保温罩的茶壶、三个小巧的瓷杯和一盘饼干。
“谢了,亲爱的。”麦格坐了下来,接过了她冲好的热茶,自己加了些牛奶,又扔了几颗方糖进去。
“事情有点复杂,先让你们知道也好——有机会再和菲利乌斯提——今早魔法部来了一张通知,他们暂时接管了他的房子。我不确定是有人怀疑西弗勒斯还活着,又或这对他们来说只是某类例行公事。
“校方会主张我们在此之前受到了那些个人财产的托管,”有一会,她像是陷入了回忆,“事实上,这也并不是个例,那些没有任何亲属的教师,他们的财产最终多半捐赠给了霍格沃茨。”
“他有吗?”哈利不由得追问道。一瞬间,对于她话中的“没有任何亲人”这点,他隐约产生了某些模煳的复杂情绪。
他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