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突然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一支曲子:
再见了,冬天!离别很痛,
但与你的道别,
使得我心欢悦,
再见了,冬天!离别很痛,
再见了,冬天!离别很痛,
我会很高兴忘记你,
你可以永远地远离,
再见了,冬天!离别很痛,
画面到这里便停下了。哈利眨了眨眼,眼前又是熟悉的魔药学办公室场景。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过了短短一瞬。
「你发现了什么?」仿佛对于年轻人的遭遇并不感意外,西弗勒斯安静地问道。「我猜,在那一页,他给你展示了一些东西。」
「对,有两个孩子,还有......还有一首歌!」哈利急匆匆地召来纸笔,将听见的句子都记录下来。同时间,他想起了神锋无影的解咒......那类似歌曲的治疗咒语。没错,是了,必定如此。亚当斯在模仿了混血王子的咒语发明原理时,也同样仿效了他的解咒。「我猜它......对,它可以解除你的诅咒,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此处,哈利连忙又伸手碰了碰那张照片,在触及同样的冰冷液体,再次见到那座花园时,一阵安心感涌上他的心头。
这回,他用心记下了曲子的旋律,并在心底默默跟着反复吟唱。由于是首童谣的缘故,这并不困难,哈利很快就学会了。
接下来......哈利抽出了自己的魔杖,看着西弗勒斯。可不知为什么,一股强烈的紧张感立即笼罩了他。
这名年轻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都走到这步了,万一它不是呢?
万一那首曲子不是解咒,也不是任何通往答案的途径?万一他对着西弗勒斯一阵哼唱,而后全然无事发生?倘若这只是亚当斯在最后留给他的一场恶劣玩笑,确知无法重见天日后,西弗勒斯的心又该有多煎熬?
哈利已然开始懊悔,自己或许将这一喜讯宣布得太快。
他给了西弗勒斯期望,是他,哈利·波特,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我......我也许,我是说,万一。」他紧张地喘着气,指着男人的魔杖微微垂下。
就在哈利快喘不过气时,西弗勒斯凭借着声音准确地捕捉到了他的位置。他紧紧抓住了哈利的胳膊。「深呼吸。什么都不要想,哈利,放缓你的呼吸。」
哈利咽了咽口水,无助地点了点头,同时仍费力地解释着:「我猜它是解咒,可如果......如果它不是,对不起......我很......抱歉,西弗勒斯。」
「嘘,没事,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哈利,听好了,放轻松。我就在这......我会一直在这,你无须孤身一人,去面对任何事。」
就像是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年长的斯莱特林将右手举起——不确定地摸索着——但最终仍缓缓落在了他所钟爱对象的脑袋上。温暖的掌心贴拂着哈利的额发,将它们轻轻梳拢。
哈利有些意外地微抬脑袋。一股熟悉的宽慰感自内心涌上,就如同从那一个个从噩梦中惊醒,他喘着气奔到西弗勒斯床旁......好确认这个男人是否仍活着的夜晚。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西弗勒斯似乎早已习惯他的行径,那一开始略显笨拙的安慰,也在不知不觉间有了微妙的变化。
不再是「波特,放手,我没死」,或是「好了......」接续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气;这个男人就像是同样在等待着他的渴求,即便他自身同遭昔日梦魇缠身——并且从不要求哈利投以分毫关注。
在哈利惊醒他的那些深夜,他变得会在立即苏醒后,惯性地摸摸这名年轻人的脑袋,一遍遍地说着:「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有时,这个以严厉与苛薄闻名的男人甚至会开点玩笑,好让哈利的心情恢复到足以重新露出微笑。
「试图用眼泪将我淹没,波特?」
「才没有那么夸张!」哈利半真半假地埋怨道。
忽然间,哈利就这么意识到了......西弗勒斯对他的爱。
仿佛毫无遮掩,它其实一直一直都明晃晃地展示在自己眼前——只要他稍加回想并加以比对——有鉴于这个男人今昔的态度差异是如此巨幅,有若鸿沟般不可跨越。
在一波又一波如浪潮的安心感中,这名年轻人舒展着心神,找回了平稳呼吸的节奏。
我能做到。是的。年轻的救世主坚定地想着。
就算这次不行,他也会找亚当斯问个清楚,一天不行,十天总行;十天若不够使其松口,那么哈利不介意与他一直就这么耗下去。
就像他曾向西弗勒斯承诺过的......他不会放弃。
想明白后,哈利重新打起了精神。他紧握起自己的魔杖,坚定地指向了西弗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