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想让你冒险，但我知你定会去的。”江霖好似知晓秦湘暖想说之话，向秦广保证之后，便对上了她的视线。
秦湘暖能够听出他的无奈与纵容，心间升起一股暖意。
在江霖和秦湘暖二人合力劝说下，秦广带着秦家人继续往边境去了。
“相公，暖暖是否有危险？”柳氏很是不放心，对秦广抛下秦湘暖的行为也颇有微词。
秦广安抚着柳氏，“如今的暖暖有足够的能力去应对危险，况且有江霖在一旁保护，你不必多虑了。”
秦湘暖看着马车远去，竟是有些不舍。
“很快会再见的。”江霖揽着秦湘暖，陪她站在原地，直至再也瞧不见马车、听不见任何马蹄声。
秦湘暖声音有些沉闷，“我知道，只是习惯了每日与那么多人相伴而行，突然只剩我们几个，有些怅然罢了。”
江霖不想她继续沉浸在离别中，言语了几句，便问道：“我们在此处等暗流归来一同前往，还是给他们留下书信，先行一步。”
“等等。”秦湘暖抬起头，似是做着承诺，“一起去。”
“好。”江霖嘴角噙着笑意。
然而这一等，便到了天黑。
秦枫和暗流是相互搀着走过来的。
“发生了何事？”秦湘暖上前迎人，大概扫了一眼，未发现有打斗的痕迹，才又继续问道：“打听到了吗？”
这句问话像是点了火，秦枫不停歇地讲着：“表妹，我同你说，这简直是我听闻过最悲惨的故事，京城中说书先生都想不出此等恶劣之事。”
秦枫瞧着很是疲惫，却还是大有一诉悲痛的愤慨。
“暗流。”
“主子，我们……”
暗流讲起来，比秦枫要精简许多，却也能听出他在压抑的怒火。
收到合水镇的传信后，江霖和秦湘暖能猜想发生了可悲的事情，但远没有想到会如此丧心病狂。
“这不就是掩耳盗铃吗？”秦湘暖竟不知该怎么评价合水镇的那群贪官污吏。
“表妹，你不知道村民有多惨！”秦枫说着，忍不住拳头握的咔咔作响。
“他们最初不过是想去镇里做点小买卖，挣点养家糊口的钱，可是那为官的，抢了他们的东西不说，还要逼迫他们去抢别人，就如此循环往复。”
说到气闷之处，秦枫还需缓几口气才能说下去，他们在村里就是因他气昏了头，才被搀着回来的。
“如今合水镇里，每一个人都曾对他人做过恶事，而那些做不了恶事的人，便被杀了，就那么被杀了，就仅因他们不想做坏事，便被杀了！”
仅是听秦枫讲述，秦湘暖的怒火便塞满了胸腔，她能够体会到，听亲身经历过的村民亲口讲出那些尘封之事的秦枫，会有怎样大的感触了。
江霖听后也沉默了片刻。
“可是，人是杀不尽的！”江霖呢喃着：“他们要一直这么杀下去吗？”
暗流对此也深感震惊，“他们就是如此做的。”
“真该死！”秦湘暖甚至生出了极端的想法，“一把火烧了合水镇如何？”
“表妹！”秦枫张大了嘴，似是不相信此话是从她口中说出的。
“我说说而已。”秦湘暖知道是不可以的。
有人因想保命，选择了同流合污，有错吗？定是有错的，可是，罪当死吗？又还不至于。
很多时候，人们无法断定一个人是好是坏，因人有太多面了，其实，事情也是如此，毕竟，所有的事都是出自人手。
“他们这么做所为何事？”
江霖突然提了问题，他们都沉浸在合水镇可恨的行事之中了，竟忘了探究最初的缘由。
“不就是为财吗？”秦枫想都不必想，直接脱口而出。
江霖缓缓摇头，“仅是为财，完全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小小的商贩而已，他们能从中获取多少利益？”
“那，那是为何？”秦枫也不知晓了。
“你们可曾发现镇里的古怪之处？”秦湘暖回想着发生在合水镇的一切。
街上繁华热闹的场景，人人脸上似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少见的老人与小孩儿，街边干净整洁的面摊。
“没有乞丐！没有穷人！”秦湘暖猛然从思绪中走出，睁大眼睛，陈述着自己所想。
秦枫问：“表妹你在说何事？”
江霖和暗流也求知的眼神瞧着她。
秦湘暖盯着他们，一字一顿地说着：“整个镇子，没有乞丐，甚至没有穷人。”
“这，这不也合理吗？”秦枫说着：“进镇子里的人都是为了钱财去的，留在镇里的人都是抢过别人的，自是会变富裕了。”
“那原先镇里的人呢？”江霖忽地想到了，他望着秦湘暖，提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