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一阵吵闹声,秦思然抬眼却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园林,吵闹声就来自墙外。
他下意识地起身,却被长及地的裙摆绊住了脚,于是低头审视一番,才发现自己居然穿着一身青色古装。
就在他征楞的空档,面前的高墙突然探出一个脑袋。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虽然还没有长开,五官却已经是极其出色了,抬眼望来的瞬间,还带着明媚的笑意:
“有人啊!太好了!烦请姐姐接住我!”
这个孩子……和叶之长得好像。
在秦思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仿佛脱离了控制,已经主动伸出手,接住了少年。
巨大的缓冲力将他冲倒在地,但却没有任何痛感。
就在秦思然纳闷的时候,怀中的少年已经连忙爬了起来,扶着他道谢:
“谢谢姐姐!今日多亏你了!”
在少年的搀扶下,秦思然站起了身,他本想询问对方和叶之有有什么关系,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身体,开口的话变成了:
“我可不是姐姐,你是何人?怎么会来此地。”
开口的古语让秦思然很是意外,但更意外的却是不受控的诡异感。
这种感觉给秦思然一种寄居在别人身上的错觉。
但是这确实是他的身体,就连声音也和他一模一样。
难道……是在做梦吗?
想通了这一点,秦思然不再试图掌控身体,正好这时,对面的小少年回话了:
“实在抱歉,哥哥生得太美叫我认错了。我叫叶之,今日忘带银钱,白吃了玫瑰酥,被楼里的妈妈当成骗子,阴差阳错便跑来了这,叨扰哥哥了。”
叶之!
居然真的是叶之?
但是他怎么会穿着古装?
这里到底是哪?
秦思然听见自己又问:
“你是景安侯府的小侯爷?”
闻言,面前的小少年眼神一亮:
“你认得我?”
秦思然轻笑一声,语气无奈:
“小侯爷,您在这盛京中可是名人。”
“有多出名啊,可否说与我听听?”
叶之满眼好奇,神情兴奋,仿佛对于自己很出名这件事特别开心。
秦思然转身边走边说:
“性顽劣,喜美人,学无长进,厮混于青楼,京城第二大纨绔。”
小叶之追在秦思然身后继续问:
“那谁是第一大纨绔?”
“当然是将军府的小公子。”
说着,秦思然偏头问:
“你对前面的评价都没有异议吗?”
叶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绕到秦思然跟前反问:
“哥哥觉得呢?你觉得他们说得对吗?”
秦思然顿住脚步,盯着眼前的少年审视许久,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最终他不置可否,只是回到亭中坐下,出声赶人:
“我担不起您的一声哥哥,快走吧,以小侯爷的身份,不该在此久留。”
叶之却不打算离开,反而跟着秦思然来到亭子里,坐到了他身旁:
“哥哥哪里担不起,我愿意叫你就受着,至于离开,此时不行,墙外还有声响,估计是抓我的人没散尽,我可不能被他们抓住,到时候爹爹得打死我。”
说着,叶之拽着秦思然的衣袖,放软语气:
“哥哥可不能害我被打呀,多留我一会吧。”
少年的声音轻软,配着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竟是让人不忍拒绝。
秦思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应下了。
叶之见对方愿意留自己,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有心思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才后知后觉地觉得奇怪:
“清欢楼后院都是女子,哥哥怎么会在此地?”
秦思然给叶之斟了一壶茶,解释道:
“小侯爷莫不是忘了,清欢楼与南风馆相邻,后院离得极近,既然瞧见我是男子,应该也能猜出此处是南风馆所在了。”
闻言,叶之恍然大悟:
“是了,我倒真忘了。”
叶之见院落如此宽敞,又瞧见了不远处的戏台,不免想起了近日的传言,于是有些犹疑地问道:
“我听闻南风馆的应怜戏曲唱得极妙,被长公主看中要做面首,如今安排在独立的院落,哥哥莫不是……”
“是的,我就是应怜。”
秦思然说得坦荡,仿佛并不觉得面首有多不好。
“可是你看着也就比我大一点,甚至都还没有及冠……”
叶之突然就失去了喝茶的兴致,看着对面的人神色不忍。
秦思然嗤笑一声:
“那又如何,只要公主喜欢就行。”
明明是十分恭敬的话,却被秦思然说出了一股嘲讽的味道。
小叶之没有回话,他安静了好一会,转而走到墙角站定,注意到外面已经安静了下来,便轻身跃上了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