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要只是白归晚说的那样,方惊溪自然是没必要对白归晚心有不满。
实际上,他为了从白归晚换到那株灵植,前后去了五十步天下阁七次。
每次他千挑万选的东西,都被白归晚轻飘飘地用一句“对你的东西没兴趣”给打发了。
白归晚没给过他半点商量的余地。
偏偏那株灵植太过罕见,百年难得一见。他只能忍气吞声一次又一次去见白归晚。
想到此事,方惊溪手指收拢,捏紧了书脊,表情更加冷淡。
“我对你们想知道的事无可奉告。”
相阳子不乐意了:“谷主,我们这还没开口呢。”
方惊溪一张死人脸:“无可奉告。”
相阳子抓耳挠腮,还真就拿他没办法。
“燃春谷又不只有一个人。”白归晚淡淡开了口。
相阳子恍然。
对啊!他怎么没反应过来呢!
方惊溪不开口没关系啊。
这谷里可不止一个活人呢。
宋敏心忽然被众人盯着,苍白的脸色更显孱弱。
她身形单薄,站在角落里,面对众人的目光显然一副无所适从:“我——”
“昨晚发生了什么?”白归晚问。
宋敏心怔了下,没想到他开口问的是这个。
相阳子视线从方惊溪身上扫过,道:“这总能说了吧。”
宋敏心揪住自己的衣角,点了点头。
事情经过和相阳子了解的差不多,只是宋敏心作为亲历者,补充了许多的细节。
白归晚问:“那个弟子的死因是什么?”
宋敏心:“他的心脏没了,自然活不了。”
白归晚追问:“那为何他又活了半个月。”
听到这个问题,宋敏心脸上浮现出为难,下意识看向另一边的方惊溪,“师父……”
方惊溪翻页的手指一顿,不耐烦地再次抬起头。
白归晚抱臂转身盯着他。
方惊溪砰的一声合上书。
气氛剑拔弩张,连他身前的火炉里的火舌都应景地旺了几分。
方惊溪手里的蒲扇差点被窜高的火舌点燃,连忙往后缩了缩手。
白归晚望着这一幕,低头噗嗤了一声。
方惊溪脸色黑的恨不得滴水成海把白归晚淹死。
相阳子见状给方惊溪递了个台阶,“方谷主,你见多识广,可对那个弟子的怪异有什么头绪?”
方惊溪盯着白归晚:“问我不如问白阁主。”
相阳子没听懂他的意思:“什么?”
“那个弟子被剜心,不如说是制傀的一个步骤。”
相阳子大吃一惊,身边的白归晚脸色也微微变化。
方惊溪说:“尸体也被带去了长荣塔,阁主可以自己去看一看。”
“不过以花瓣取代心脏的方法确实是前所未见,我自然是无可奉告。”
相阳子见白归晚陷入思绪之中,想到什么,又问了另一件事。
“昨夜,谷主和敏心姑娘可在谷里听到了其他声音?”
方惊溪已经重新展开了膝盖上的医书,是宋敏心开口回答的这个问题:“没有。”
相阳子见她回答得如此快,哎呀了一声,道:“敏心姑娘你再好好想想嘛,昨晚谷里那么热闹,没准有其他声音但是被你遗漏了呢。”
宋敏心又想了一会儿,摇头:“真的没有。”
“妩妩”望着他炉子上坐着的药罐,问:“谷主熬的药是给敏心姑娘的吗?”
这个问题让屋里安静了一瞬。
见没人回答,“妩妩”继续说:“谷里还有其他病人吗?”
方惊溪抬头看了他一眼。
“有一个。”
薛云萝和朱风玉脸上刚露出喜色,就听方惊溪凉凉道:“这人从送来到现在一直昏迷不醒,各位要是能让他现在就醒过来也可以,我让他把药费给你们。”
“…………”
从方惊溪这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相阳子打算先去长微一笛和宋以凌失踪的地方看看现场是什么情况。
相阳子看向宋敏心:“山路崎岖难走,敏心姑娘可否送我们一程?”
方惊溪没好气道:“不能,她昨晚受了伤,不方便走动。”
宋敏心便对几人笑了笑:“各位道君过去时请多小心些。”
出了矮屋,相阳子的脸立刻垮了下去。
白归晚斜睨他一眼,讥嘲道:“笑脸贴冷屁股的感觉怎么样?”
相阳子恼火地吹起胡子:“本来就气,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相阳子瞪他一眼:“就不该跟你一块过来,真是被你连累了。”
白归晚嗤笑一声,让妩妩跟上自己。
“是。”
用着张景身体的妩妩下意识应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张景:“……”抬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