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他可真是个大冤种!
栾宸身边身着盔甲的男人朝栾宸一拱手:“王爷,这曹狗贼手中除了府兵,只有少数江湖打手充数。这两日他们已被属下杀得差不多了,的确没有发现其他受困的人。”
曹昌明闻言瞪大眼睛,破口大骂:“严林度你这混账!!你到底是我戍海的都尉还是他栾宸的私兵?!”
严林度面不改色一马鞭甩过去,在曹昌明脸上抽出一条新的血痕,痛得他开始新一轮的号啕。
栾宸看他的眼神漠然,缓缓吐出一句话。
“既如此,他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曹昌明目眦欲裂,“……你这杀父弑兄的怪物!你敢私杀朝廷命官……”
可惜后半句还没嚷完,他便被人堵了嘴,叫严林度的兵直接拖了下去。
栾宸面无表情转过身,脚下却猛地踉跄了一步,差点直直坠到地上。
“主子,您的身体……”韩扬一把扶住他,忧心如焚。
“去查。”
栾宸喘着粗气,指骨用力得泛白,嗓音嘶哑:“不是曹……昌明,只怕是,北幽的人。小时他……”
严林度皱着眉头,刚要开口,忽然机敏地往后一退,抓住刀柄。
砰!
一个重物从天而降,把严林度身前的残雪砸出一个浅坑,再慢一步,这坑就得出现在他身上。
严林度:“……”
是个人,被绑了手脚,还在蠕动。
紧接着,一个白色身影飘然落下,单膝跪地朝栾宸行了个礼:“主子,这人是来送信的。”
严林度:“……不是韩扬你弟这痴病还没治好啊!这么大了怎么还随便乱扔垃圾!”
韩扬:“姓严的你想打架吗!”
韩锋只当看不见这两人,上前将手中的信件交给栾宸。
“哦,随信还附了这个,”韩锋在怀中摸了摸,又摸出一个荷包。
严林度:“???”
韩扬:“!!!”
栾宸的脸色赫然一变,身体控制不住地觳觫起来。
他一把抓过那个荷包,颤抖着手指打开。
十几粒质地奇怪、颜色鲜艳的药丸滚到他的手心里。
里面还塞了一张字条,上面并不是路时的字,只写着莫名其妙的四个字:早三晚三。
栾宸猛地扔掉那封信,一手掐着送信人的脖子,将他悬空拎起:“他在哪?!”
送信人憋得面红筋涨:“我……什么……不……”
栾宸眸色阴郁,手上青筋暴起,那人当场被掐得两眼翻白,眼看下一秒就要毙命。
严林度察觉出不对,面色沉凝地劝阻道:“王爷,属下看这人像是城中百姓,应当是被对方随手抓来送信的,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栾宸像是没听见,又像是没听懂。
手上的劲虽松了点,却依然没有放下那人。
送信人在栾宸的手掌下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鼻涕一起疯狂往下掉。
严林度和韩扬担忧地对视一眼,韩扬拿着信上前一步,试探着道:“主子,路时应当没事。这来信的人说,若是想救他,需要您……四日后,独自前往信中所说的地方赴宴。他们要与您做个……交易。”
栾宸眼皮轻轻一动,手终于松开。
那人啪嗒掉在地上,被严林度的兵火速抬走了。
韩扬赶紧把信递给栾宸。
栾宸扫了一遍,把信收进怀里,问严林度:“匪军的老巢在哪?”
严林度答道:“北幽军驻扎在距离边境线不到三十里的地方,翻海门在迷瘴山中。”
“只不过迷瘴山地形复杂,暗洞很多,十分便于设伏,尚不能确定他们的具体位置。前一阵我派了斥候前去探路,但那兄弟……没能回来,”严林度神色阴霾。
栾宸冷冷道:“严林度,你这两年可是养废了?”
严林度老脸一红:“属下知罪!王爷,那现在……”
栾宸一言不发,从刚才的荷包里倒出三颗路时送来的药丸,珍而重之地放进嘴里,慢慢嚼烂了,咽下去。
“明天之内,把地方找出来。本王要亲自带兵。”
韩扬急道:“主子,可您现在的身体状况……”
栾宸偏头,看了他一眼。
韩扬后脖颈的汗毛噌地竖起来,乖觉地闭上嘴,唯有脸上还挂着不赞同。
严林度更是不敢反驳,应声领命。
栾宸转身朝院门外走去。
不料才走了数步,身影便歪了歪,重重朝地上倒去。
“主子!”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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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中,送饭的人刚走。
冯宣费力地挪到两间牢房中间,敲了敲栏杆:“路时。”
路时跑过去,蹲下来:“冯大哥,怎么了?”
冯宣把那只破烂的小土陶碗斜着往栏杆缝隙处塞了塞,推到路时这边,“这粥你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