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杨颁这个小抠门精果然一脸着急的表情，不过陈远山故作自己没有看见一句话不说，给杨颁舀粥去了。
杨颁见他真的没有要碰那个点心盒子的架势，害怕他真的要放坏也不吃，纠结半天还是说了话：“先生，您真的不吃啊？”说完，见人没什么反应，声音越来越小，“挺贵的呢，坏了多可惜，而且还挺好吃的。”
秉持着见好就收的原则，陈远山听到这里就给杨颁搭了台阶，“这样，咱们一起吃，你吃多少我吃多少。”
杨颁也不能真的看着天价点心放坏，答应下来。
陈远山直接把整个点心盒子拿到床边了，还端着一碗粥，看着杨颁：“想先吃什么？”
为了不麻烦陈远山吃饭，他先选择了点心。
不过杨颁最近的胃口也不是很好，所以他只吃了一块点心也就不吃了，陈远山又趁着喂了他几口粥，结束了他的晚饭。
陈远山自己坐到桌子前，斯文地吃了饭，才叫人来收拾东西，顺口问了一句：“今天晚上出月亮了吗？”
小元也在，顺着搭话，“出了，刚刚看，又亮又圆的。”
陈远山心里有了些打算，搬了一个椅子放到院子里，进屋抱人，“今天月亮圆，晚上凉爽，出去透透气。”
杨颁自己也是想去的，笑着说了谢谢。
那双眼睛弯弯，脸上少了好几分愁容，真真好看。
陈远山稳稳把人抱起，放到了刚刚搬得凳子上，还有软垫，陈远山给他披了件衣服“秋风虽凉爽，但容易着凉，还是披上。”
“好。”
*
杨颁看着院子里有很多人，有点疑问，但他没有问出口，只是自顾自看月亮，先生说今天的月亮好看。
陈远山看着杨颁的人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空，想起下午那些人说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长出一口气，请了个嗓，不熟练地拿了腔调：“现在我在这里，你们还要交头接耳，这么会说，干嘛还在陈家干活，当个说书先生岂不是件美差。”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院子里各个角落充斥着。
杨颁都把目光看向了他，再不敢瞟向别处，小元站在他旁边，说：“少爷没说您，是要给您出气呢。”
杨颁呆愣愣“啊？”了一声。
小元没有再解释，只是让他看着。
“什么事情这么有意思，能让你们这么聊，和我也说一说，让我也笑一笑？”
…
“我屋里的人都能让你们议论纷纷？陈家给你们的薪资不低，原来是让你们每天来聊天的，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找别的工作。”
…
“都是靠自己手脚吃饭的人，平常我对你们也是有礼相待，可现在你们却开始编排起我们来了。陈家给你们钱，是让你们干这些事情的？”
陈远山平常都和声和气，再加上陈家给的条件好，这些人一听这意思是要开除他们，也就着了急。
大家都开始说自己做错了，陈远山又呵呵一笑，半点没有平常的样子，“和我道什么谦，说得谁谁自己认错去，取得原谅的留下，没有的明天就可以不用来了。”
杨颁倒是不知道还有自己的事，看着这些人过来给他道歉，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了，赶紧说：“没事没事，我不生气。不用道歉了。”
陈远山知他不愿意处理这些事情，见差不多都说过抱歉了，开口：“这次就算了，再有一次你们就直接走人。”
*
陈远山让他们都散了，该下班的下班，该干活的干活。
他和杨颁坐在一块，一起透风。
受重视的感觉谁不喜欢，杨颁心情好了很多，但还是说：“您不该因为我和他们起冲突的。”
陈远山给他拽了拽身上披着的衣服，从容道:“我付给他们工钱，是他们老板，怎么还谈老板私事，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杨颁不自主地说了自己的见解：“以前太监宫女之间都说闲话，现在员工说老板闲话也是能被理解的。”
陈远山听他终于说了点自己的想法，好笑道：“你倒是个好心的。”
杨颁脸有些发烫，解释道：“我随口一说，您不用当真的。”
陈远山拉起他的手，借着月光仔细看，白白的很纤细，摸上去上面并不光滑，甚至还有茧子，有些磨手，但陈远山却像是摸不够一样，他抬头自己看着杨颁，眼神里全是坚定：“考虑得有主意了吗？”
杨颁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事情，本来还不知道要怎么回复，可看见那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却安心极了。
突然有了点头的勇气，随之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地说了声“好。”一字砸在陈远山的心坎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