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脸眯了眯眼：“他是你什么人？”
贺沉星一秒的犹豫都没有：“我的保镖。”
“这么帅的保镖可不多见。”马脸举着粒子枪，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淡淡地说：“我刚才怎么没有注意到他？按理说，他长得这么高，又这么帅，我应该一眼就能看到他才对。”
四皇子漫不经心地站在那儿，眼神带着居高临下，仿佛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直觉告诉马脸，这个人不一般。
走到面前，马脸才发现，人家比他高出一头。
马脸把粒子枪顶上四皇子的胸口，神色阴冷地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知道我身份的人都死了，你确定要知道吗？”四皇子垂下眼皮看着他，声音压得十分低沉。
“我要知道。”马脸说。
四皇子笑了：“那我告诉你，你凑过来一点。”
他的声音汇成一条线，清楚地传入马脸的耳朵里。
“我就是那个怪物啊。”
马脸打了个激灵。
他的手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
一股精神力堵在了枪口。
高速飞出去的子弹，在巨大的压力作用下，一下子把枪膛炸开了。
这么近的距离，冲击力是非常大的。
奇怪的是，所有的碎片都冲进了马脸的身体里，他对面的四皇子安然无恙。
他的身体周围似是有一堵墙壁，把所有的伤害都挡在了外面。
随着砰地一声响，马脸胸前破了一个大洞，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队长。”
“队长。”
一群人呼呼啦啦地围上来。
马脸躺在地上，一只手指着四皇子，结巴道：“你你...”
贺没星也冲了过来，他举起四皇子的一只手，大声说：“你们都看见了，我家保镖可没有动手，是他自己动的手，他打了他自己。”
四皇子用惊奇的目光看着他。
他眨眨眼，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容，这丝笑容稍纵即逝。
因为人家都在哭，马脸眼看就不行了，他的血越来越多，如同打开的水龙头，一直在不停地流，他身下的地毯都被血染红了。
“队长，你不能死。”
“队长——”
有人伸手捂住马脸流血的胸口，止不住的血水从手指缝里流出来，他的脸色也一点一点地变得苍白。
“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跟着六皇子。是我把你们带进了沟里，让你们成了丧家之犬。”马脸低声喃喃，眼角流出了一些湿润，他紧紧地的拉着一个人的手，一字一句地说：“我对不起你们。”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不管马脸之前做过什么，他都要死了。
他的手下全都哭了，为了即将死去的马脸，也为了他们接下来的命运。
马脸要是死了，他们谁来负责？
帝国军队四处搜捕，他们又能躲避多久？
“队长，你别说了，我们不后悔跟着你。”
“医疗箱！有没有？”
“先把队长身上的血止住，再把他送到医院去。”
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
马脸摇摇头：“没用的，我...”
说着，他哇地一声，吐出一块血糊糊的东西，应该是破碎的内脏。
看到这一幕，众人更加绝望了。
有一位英雄站起来，怒视着四皇子说：“我去替你报仇。”
“别，别去，他是——”马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他的时间不多了，还是抓紧时间说点对下属有利的。
马脸顿了下，对身边的人说：“扶我起来。”
几个下属七手八脚地把他架起来。
这一坐，他身上的血流得更多了。
马脸抬起手，费力地去抓四皇子的脚。
四皇子一直站在原地，不曾离开过。
他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马脸，像是在看一袋垃圾，眼神平静无波。
染血的手抓住了四皇子的脚尖，马脸一张嘴，血流得更多了，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淌，形成一道蜿蜒的“河流”。
“我就要死了，但我有一个愿意...”
四皇子总算是动了，嫌脏一样抬了下脚，把马脸的手从他脚尖甩下去。
“你杀别人时，有没有想过你会是这样一种死法？”
贺沉星忍不住刺了一句。
他看到了， 这个人杀人如杀鱼，眼神里满是冰冷。
如果他们没有降落，会有更多的人死在他手上。
马脸笑了一下，满嘴血沫地说：“没有想过，我也不想杀人，可我走投无路了。我可以死，但跟着我的这些兄弟要活着。”
他看着四皇子，眼神出奇地亮：“我求求你，救下我的这些兄弟。他们跟着我出生入死，因为我一个错误决定，他们就被打上了叛国罪，这辈子都毁了。我死不足惜，请一定要救救我的兄弟们。”